甘寧麵上帶著以供平定說道,“那這一路向前,就要倚仗孝直的手段了。之前一戰若何?敵我傷亡各有多少?”
法正笑眯眯的說道,“甘帥,此番敵我雙方相遇,董將軍帳下兒郎死了四千八百餘人,重傷者近五百,能戰之士,不過八百之數,取下蠻子項上人頭一萬三千餘人,至於蠻子傷者無一。蘇將軍率軍追殺蠻子,繳獲敵首四千餘人,傷敵怕有六千之數,不過蠻子潰敗,我大軍對道路又頗為生疏,不敢過分追擊。”
甘寧長長舒了一口氣,“孝直,本帥此次主要調度大軍,建功立業,還要靠你等才行,大司馬既然拍你前來軍中參軍事,可莫要讓大司馬失望才是。”
法正笑著說道,“法正定當盡力而為,大司馬既然看中法正,若是法正所行有失,豈不丟了大司馬顏麵?如何對得起大司馬青眼相加?”
甘寧眼中多了一抹異色,旋即笑道,“孝直,甘某乃是巴郡人士,與這南蠻打的交到不多,可和僰人、巴人、賨人打交道不少,這些蠻子,秉性大抵都查不了多少,我大漢強盛之時他們嘯聚山林,不服官府管轄,我大漢管轄衰弱之時,這些蠻子割據一方,自成一體,稱王稱霸,重利輕義,欺軟怕硬,不知孝直以為,這些人該當如何處置?”
法正毫不猶豫的應答道,“法正乃是關中人士,沒和這蠻子打過交道,可西北邊疆,法某沒少和羌人打過交道,聽甘帥所講,這蠻子和羌人所為一般無二,重利輕義,劫掠百姓,這治羌之策,無外乎文武兩道。所謂文,便是教化,當年張奐、皇甫規,先是將蠻子挫敗之後,許以金帛之利安撫,不過此舉作用不大,隻是讓少數人在強人中立起來威名。
所謂武,便是以殺止殺,當年東羌作亂,反複叛降,太尉段熲奉命征討,耗費數年之功,將東羌亡族滅種,天下震驚,羌人聞段太尉之名,無不心懷畏懼,末將聽聞賈光祿年輕時,遊學至中原,中途遇羌人,被羌人劫掠,賈光祿自言是段太尉外孫,羌人絲毫不敢傷,足見段太尉在羌人中的威名。”
法正稍稍猶豫了片刻說道,“甘帥,蠻人欺軟怕硬,想要蠻人拜服,無外乎敬畏二字,想要坐到敬畏二字,不大容易,單單一個敬字,就足以難倒大部分人,更何況,蠻人重利輕義,想要讓蠻子敬你,非一日之功,可這個畏字,就容易多了。”
法正麵上多了一抹狠色,“如今時局危急,隻能讓蠻子先畏後敬,這西南蠻不知大司馬威名,日後想讓他們敬,那就要看日後管理這西南蠻的官吏的手段了,如今甘帥奉命征伐南蠻,隻需要做到一個畏字便可!想要他們畏,那甘帥就舉起手中屠刀,讓他們害怕,聽到甘帥名頭,就連夜遁逃,這南蠻之地,自然就平了。”
甘寧帶著幾分遲疑問道,“孝直,如此真的可行?不會激起蠻子巨變反抗?”
法正輕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甘帥,此乃長久之計,若是甘帥想要暫平南蠻,將他們安撫下來就是,多少花些代價,日後隨時都有隱患,若要如此的話,荀益州就能將此事做好,大司馬何需派甘帥前來征討?
如今南陽百姓,有四成都是荊南四郡南蠻,大司馬恩威並施,之前手持長刀讓他們畏懼,如今打散分化安置到南陽各地,讓他們安居樂業,移風易俗,學我漢人語言,著我漢人衣裳,加上大司馬命人從小教導他們的子女四書五經,如今你再去問問,這些人可有人不敬畏大司馬?除卻那些蠻子首領,恐怕沒人言說大司馬殺了多少蠻子,隻會言說大司馬讓他們的日子好了多少,等到他們的兒孫長大,惦念大司馬恩德,說不得家家戶戶會給大司馬立下長生牌位!”
甘寧摸了摸腰間長刀,不由舔了舔嘴角,“孝直,如此,我大軍就以殺止殺了!”
“哈哈……”法正放聲大笑,“甘帥一路憂心忡忡,是太多疑了,早該如此,大開殺戒!如今朝中官吏蠢蠢欲動,都以為甘帥根基淺薄,想要借機欺淩一下甘帥,甘帥時候是立立威,讓那些人長長記性,甘帥雖然殺不得那些人,但甘帥也要讓他們知曉,甘帥殺起人來,不會手軟!”
甘寧嘴角露出一抹淺笑,“孝直是說甘某要殺雞儆猴?”
法正擺了擺手,“算不上殺雞儆猴,可甘帥是時候展露一下自己的獠牙了,要不然,那些人,還以為京都這溫柔鄉,讓甘帥身上的殺伐氣消磨殆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