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那是……對了!昨天晚上的鍾聲,是從這個島上傳來的嗎?”我問。
不待荷馬回答,百合就接話了:“是。不過鍾敲響的時候,海島還沉在水底。”
“呃!……”這次不僅是我愣了,其他人也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百合不理會我們的震驚,也不做過多的解釋,直截了當道:“這就是你們要找的霧淵了。它隻會在特定的日子才浮出.水麵,且會在日落之時沉入水下。”
荷馬麵色微變:“那麼我們豈不是……”
“你們隻有一個白天的時間。”百合道。“不要再耽擱了,去。”一麵說,一麵輕輕的後退了一步。
這一退,表明了她不會一起上島的意思。我問道:“百合,你不跟我們一起去嗎?”百合看著我,輕輕搖了搖頭。
我們幾個人也不再多說,荷馬抄起幾塊木板,奮力擲出。木板零星落在島嶼與船體之間的海麵上。荷馬飛身而出,足尖在漂浮的木板上借了幾下力,輕.盈的躍動幾下,沒一會兒已踏上島嶼岸邊的礁石。
我尚未起跳之時,忽然記起了什麼:“對了,船上的水手們都去哪裏了?”
“……莫要問了。”百合回答的很淡。
我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飛離船身的一刹,眼角瞥見了甲板上道道腥紅的痕跡,頓時明白了一直纏繞在鼻間的濃重腥氣的來源。一顆心沉入穀底,找到霧淵的喜悅刹那間煙消雲散。
船上幾十個水手,大多數都是虎氣生生的半大娃娃,一路走過來,相處了這麼多天,我認得他們大部分人的臉,叫得出很多人的名字。這些鮮活的生命,就這樣的,成為了他們踩在腳下的犧牲,淪為這片古怪海域的冤魂。
我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衣衫,躍到一塊較高的礁石上,放眼望去。島嶼出乎意料的大。在船上觀望時,他們不過是望到了島嶼的一角,這樣登高遠望,目光所及之處已是十分廣大,又被更高的礁岩擋住了視線,無法估量島嶼究竟占多大麵積。島上還有淡淡的霧氣籠罩,每呼吸一次都會把淡淡的火山灰帶入腹中。這島下麵應該是個火山,定期噴發,所以噴發之時便是它浮起之日,熱流退了便會重新回到海底。昨天水手說水底有人,那麼這個島上的人一定可以在水中生活,人魚嗎?早知道就帶酷倫來了,他對人魚的事知道的頗多。
那此嶙峋的礁石初看隻覺張牙舞爪,毫無規律可言,細細觀察卻發現礁石間卻隱藏了窄窄的通道,轉折複雜,猶如迷宮一般。看的久了,腦中竟浮現出一幅陌生的地圖,它與石道隱隱重合。通過與寶圖對比,推測出了目前他們所處的方位,而腦中圖上的紅花標識幾乎就在圖的正中,那麼應該是位於島嶼的腹地了。
我躍下了礁石,明確的朝著一個方向一指:“向這邊走!”我沒有回頭看他們的表情,連我自己都弄不清怎麼回事,要怎麼跟他們解釋?還是保持沉默的好,索性頭也不回的走在前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