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要我死?”沈如錦再也維持不住麵上的笑容,緩緩地、緩緩地垂下了眼瞼。
看著沈如錦在自己麵前呈現出的失望神色,杭晉文背過身歎息一聲,卻立即幹咳著清了清嗓音說道:“現在你該明白了,本王從來沒有愛過你,也許七歲那年我對你不過是感激。”
但沈如錦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臉上重新顯出些神采,帶出最後的希望:“不,我還是不信,晉文,如果真的就像你說的那樣,你恨不得要我死,那麼今天,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你心裏還是有我的對不對?你也有你自己的苦衷是不是?”
聽到沈如錦還是那麼堅持,杭晉文不由得重重歎了口氣:“你問本王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那麼本王就告訴你,本王今日來這兒,不過是要確認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沈如錦的眼眸一下亮了,雖未爬起,但手緊緊攥住了欄杆,帶著稀薄的笑意迫切問道。
杭晉文頓了頓,才接口,用冷冷的命令口吻說道:“你轉過身子讓本王看看。”
沈如錦的眼淚幹了,帶著疑惑,還是依言轉過身子,話語中帶著希望:“晉文,你想看什麼?”
杭晉文沒有回答,隻是湊近了,眼神左右移動,看了仔細,搖了搖頭,慢慢後退,再開口,語氣終於帶了些哀傷:“你不是她,你竟然不是她。”
沈如錦慌忙轉過身:“不是誰?晉文你究竟在看什麼?你的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我聽不懂?”
杭晉文在幾步後退後站定:“既然你那麼想知道,本王就告訴你。沈如錦,你是否記得本王跟你說過,我們在花燈會上相識,本王迷路的時候是你在一旁勸我,最後那些侍衛找到本王,離開的時候我問了你的姓名,你說你是沈家的女兒……所以,我才特意拜訪了沈家,才有機會跟沈將軍接觸,並救了他一命?”
沈如錦的眼神有些躲閃,卻是如實回答:“對,你說過。”
“我一直以為那個女孩就是你,可前些日子本王才發現,那個女孩其實並不是你,對不對?”杭晉文說到最後,手伸出,指著沈如錦,帶出了逼迫的意味。
沈如錦的目光全然朝著地麵之上,手胡亂抓著地板之上散落的稻草,回答得輕聲:“不,沒有,就是我,就是我……”
“可是當初本王遇到的那個女孩子,她的耳垂之後有紅色的胎記,可你並沒有,起初本王隻是奇怪,並不在意,畢竟你的容貌就是我遇到時候的,而且你的的確確就是沈家的女兒……直到前些日子,本王無意之中看到了一個女子,有著與那個女孩一模一樣的胎記,那個胎記本王印象深刻,一眼就認了出來。”杭晉文說著,慢慢合上眼,仿佛在回憶當時的情形。
等到杭晉文將這段往事全部說完,沈如錦的目光已經不再躲閃,而是注視著杭晉文:“王爺,原來我跟隨了你那麼多年,卻比不上一個胎記。”
“你告訴本王,你究竟是不是本王七歲時花燈會上認識的那個女孩?你告訴我!”杭晉文臉上生出了怒氣,眼神更是嚇人,仿佛隨時要將沈如錦給殺了一樣。
但沈如錦卻沒有絲毫害怕,踉蹌站起,悵然笑了幾聲,突然就如瘋了一樣朝著杭晉文將內心的所有宣泄而出:“杭晉文,我也希望那個女孩是我,可是你猜對了,那個女孩根本就不是我,那個時候我在沈家的地位卑微,正月十五,別說是去看花燈,就是在家吃上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圓都是奢望,你說你可能遇上我嗎?”
“那她是誰?”杭晉文毫不理會沈如錦的悲痛欲絕,隻是詢問這樣一件事。
沈如錦聽著,很用力很用力地點頭,甚至連腰都彎了下來:“杭晉文,你知道她是誰了又如何,你不是說了嗎,你這一輩子愛的隻有權力!女人?女人在你的眼裏算什麼?你又何必跑到這個汙穢的地方來問我這樣一個愚蠢的問題?其實,從你告訴我初次相遇的情形的時候,我就知道你遇到的不是我,可那又如何,既然我與你遇見的她有著相同的容貌,我為什麼就不能代替她成為你的女人?所以,杭晉文,你記住,你遇到的就是我,隻是我!她是誰,這輩子你都別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