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今赫醒來的時候,房間裏麵靜靜悄悄一個人影也沒有,身上雖然換了幹淨的衣服,可這身上隱隱的酸痛,還有身下傳來的異樣,無不是在提醒著他,昏迷前發生的事。
咬了唇,夏今赫躺在榻上動也不動,翻轉的思緒隻是在想著,自己既然能躺在房間裏麵,那是不是說明,師傅已經沒事了?
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去看看師傅的人,忽而聽得房門被人推開的聲音,夏今赫心裏一緊不知怎的便心緒起來,忙鬆開了齒,猶如過去一般,躺在榻上靜靜裝睡。
推門而進的人,正是那一身白袍拖地的白子陽,手裏端著藥碗得他,見的夏今赫還沒醒來,眸裏閃過一絲異色,上前,在榻邊坐下,輕輕捏開了夏今赫的下顎,開了唇瓣,便拿著湯匙一勺一勺的把藥給夏今赫喂進嘴裏。
下顎上傳來的溫度,跟記憶中的不太一樣,夏今赫不能確定是誰,狐疑的睜了眼,正好與白子陽的目光對上,兩人都是同時一愣,夏今赫更是尷尬得當即就通紅了麵頰:“師傅……”無力的低喃的喊了一聲,夏今赫未發覺白子陽微變的神色,便兀自撐起身來。
白子陽看他醒來,習慣了冷硬的麵容,並不見其他的神色,平靜的仿佛兩人間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可這心裏的不靜,卻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把藥喝了,好得快些”
夏今赫低垂著個腦袋,這會子也不敢看他,聽著白子陽這與往常無疑的聲音,才點了頭,白子陽便將湯勺遞到他的手上:“吃了藥,在好好休息一會”
“嗯”夏今赫才剛應了一聲,白子陽便起身開門離去。夏今赫也不敢留他,直到房門關上,這才大大的呼了口氣,若是以往白子陽這般突然靠近,夏今赫都能感覺到四周空氣溫度的變異,可是這一次並沒有,那是不是說,他的寒毒,當真好了?
想到這裏,夏今赫便也送了口氣,棄了湯匙,兩手捧著藥碗,就咕嚕的全都喝了下去。
而這一次醒來後,在這箜竹峰上,連著七八天的時候,夏今赫都沒在看見白子陽的身影,若是往昔也許他會心裏怨懟一下,或者滿峰的找他,可這一會,夏今赫卻也像是在刻意避開一樣,一直待到身子完全康複之後,這才會偶爾去院子裏的林中坐坐,隻是沒想到,今日林子地下,白子陽也在……
夏今赫僵在原地,還未作出反應,白子陽看著他這有些單薄的身影,便兀然開了口:“身子可都好了?怎不多穿件衣裳再出來”
夏今赫站在原地踟躕著道:“已經好全了,所以就出來轉轉”
白子陽無聲點頭,複而又道:“想你入我長門已滿三年,時候該你下山了”
這話讓夏今赫楞住,抬頭看他:“師傅?”
這兩個字,落在白子陽的耳中,讓他眉宇幾不可見的輕擰,扭頭看向別處,麵上的神色顯得依舊還如初時那般,冷冰得瞧不見什麼異狀:“
試劍大會上,夏今赫因著勝出,可以離開山門下山遊離,直到一年後正式的仙界試法大會,在前往靈山參與即可,這幾日夏今赫心有旁騖便也將這事給遺忘了,可那知道,半個月後,白子陽突然提了起來。
“當日我曾說過,三年後你便可以下山,如今是實話了”
夏今赫站在樹下,聽著白子陽這話,心裏一繃:“師……”定眸,看著白子陽那雙冷冽的不見半點情緒的眸,夏今赫突然覺得,好像回到了三年前第一次看見白子陽的時候,那眸裏的睥睨,冷冽,與絲絲不屑,像是一把把的冰釗,狠狠戳在身上一般,到最後,夏今赫到底還是一個字都沒說……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