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麵含羞淚朦朧,一枝梨花嬌帶雨。
苗小蟬的原本柔順的劉海因雨水而貼在她明淨的額頭上,一縷一縷的,還往下滴著水珠,小蟬那雙明亮的眼睛裏還噙著些許淚水,如同氤氳的雨氣一般,看起來更加的楚楚動人。她羞紅著臉,微嘟著嘴巴,十分抱歉的對玄衣男子道,“美人哥哥,對不起。”
玄衣男子清冷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將腿腳麻了的小蟬從自己的懷裏穩穩扶起,淡淡的回應道,“你可以叫我東君。”
“哦,謝謝你啊,東君哥哥。東、東君?”好好的一句道歉說道最後竟然變成了疑問的味道,小蟬目瞪口呆,她做了個吞咽的動作,不太敢相信的又一次確認到,“你是東、東君?”
玄衣男子深邃的眼睛裏看不出一點的波瀾,他就那樣淡淡的看著苗小蟬不置可否。小蟬望著他如碧水般透澈的眼睛,感覺自己像是跌了深潭裏,頓時清明無比,如碧水般熠熠生輝。
但喧囂的雨聲將小蟬拉回來了現實。雨還在嘩啦啦的下著著,雨滴落下敲打著泥土、綠葉、石頭等等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這聲音就跟此時苗小蟬的心情一般,用一個字就可以形容,那就是——亂。
他竟然是東君……他就是自己在慈雲山沒有見過麵的高高在上戰神東君,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並且再一次的救了她。小蟬不是沒有想象過東君的樣子。當時在慈雲山,她曾經問過那位眉毛胡子白頭發白成一片的霧隱上仙,東君是什麼樣子的。霧隱那老兒卻也隻是淡淡的說,他是一位神勇威猛戰神,是比自己的還要老的一位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上神。因著霧隱老兒哪一句比自己還老的上神,苗小蟬便把東君想象成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上神形象了。可眼前的東君,雖然外貌看上去比自己年長,但卻是個十足的青年美男子。不說他修長的身材,單單他那飄逸出塵的氣質,那清冷絕豔的麵容,怎麼都不像傳說中的嗜血戰神。
“你看夠了沒有。”東君俊美清冷的麵容微微抽搐了一下,能這麼一動不動的直勾勾盯著一個男子看半天,這丫頭倒真是沒什麼避諱。
“啊,美人哥,不,東君。看、看夠了。”小蟬趕忙把自己的打量的眼神收了回來,然後低頭窘迫的盯著自己的腳,心裏直埋怨,真是太沒出息了。
看著小蟬那窘迫的樣子,東君心裏一樂,但表麵上依然一臉的波瀾不驚。他淡淡的開口道,“那是什麼?”
小蟬抬頭順著東君的眼神看了過去,楓樹下一片大大的荷葉被地上的雨水衝刷開來,兩個紅紅的果子安靜的躺在上麵,小蟬趕忙蹲下身,將果子撿了起來,“哦,野柿子。美、東君哥哥,你吃嗎。”小蟬獻寶似的將果子捧到了東君的麵前。
東君眼神一亮,淡淡道,“給我留的?”
“嗯。”小蟬不好意思的抿嘴一笑。
“哦,先留著吧我現在不餓。”東君讓小蟬把果子收好,他並沒有告訴小蟬,像他這樣的上神根本不需要吃什麼的食物。
“哦,好,那等你餓了再吃。”小蟬小心翼翼的把柿子擦幹淨,裝了起來。
“對了,東君哥哥,我叫苗……”小蟬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沒有跟這位赫赫有名的戰神介紹自己呢,結果話沒說完,東君便開口道,“苗小蟬。”
“東君哥哥,好厲害啊,不虧是戰神!”苗小蟬有些欣喜,可這欣喜沒持續多久,她就覺得自己有點白癡,東君之前救過自己啊,肯定知道自己的名字啊。小蟬搖搖頭,怎麼回事啊我是不是真的摔壞腦子了啊。
東君看著小蟬一會笑一會懊惱的樣子,心裏微微一樂,這丫頭又在想什麼呢。
“你叫我東君就好。”東君糾正了一下小蟬的叫法。東君和哥哥連在一起怎麼就聽著那麼別扭呢。
“啊,可是直接叫名字,會不會不禮貌啊。”小蟬其實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東君才好。
東君輕瞥了一眼小蟬,想起她之前叫自己美人哥哥不由得微微搖頭,難道是自己真的活得太久,已經不適應這凡世間的稱呼了,東君淡然道“東君便是我的尊號。”
哦,感情東君不是東君的名字啊,不過這句話怎麼這麼別扭呢。想到這裏小蟬覺得自己窘窘的。
“你害怕打雷?”東君假裝沒有看到小蟬的窘態,淡淡的問道。
“嗯,有點怕。”小蟬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濕漉漉的頭發,她那時有點怕啊,那根本是怕死了好吧。
“我們走吧。”東君看著不斷傾瀉的雨簾,緩緩說道,“啊,去哪?雨還沒停……”小蟬還沒弄明白東君的意思,便發現自己已經被東君帶著飛出了楓樹下。
“千丈飛瀑珠玉灑,萬仞青山白練掛。”小蟬一邊小聲的念著洞壁上的題字,一邊打量著洞內的環境。剛剛沒等她反應過來要去哪,東君便將她帶到這個山洞裏,在這裏避雨可比在楓樹下靠譜多了,最關鍵的是,這山洞裏也不知道有什麼機關一直暖暖的,這樣渾身衣服都濕透的小蟬感到非常的舒服。“幽穀懸蘭沁馨香,彼岸生花軟紅殤。”小蟬默念著這些題字,心想這都是什麼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