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道,花前月下賞佳人,朦朦夜色最好眠。怎奈這慈雲山的夜色卻難賞的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崔玨、苗小蟬和方祈佑三個人一聽小老頭生氣的語氣,趕緊的上前安撫。
不得不說小蟬的確有安撫人的本事,本來小老頭還有些怒氣,但對著小蟬如誠懇眼神,他歎一口道,“我倒不是為難你們,隻是剛剛跌荷塘那一下,把老夫剛剛畫的一副荷塘圖給水衝沒了。”
“這幅畫很重要嗎?”方祈佑在旁邊問道,“老人家,你看這荷花也日日開開著,此時夜也深了,不如我們先送您回家,你改天再來畫也行啊。”
“唉,老夫倒是可以改天再來,可我那老友卻等不到嘍。”老頭一臉的悲戚。
三人不解的看著老頭,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事情?
老頭有些傷感道,“我有一位老友,已經病重,活不過明日了,他一生喜愛詩歌詞畫,尤其摯愛青蓮。他現在躺在那病床上,就想再看一次這月下荷塘,所以老夫才夜半在此,畫了那幅荷塘圖,已了他的心願。不料、不料……”老頭說著說著便唏噓起來,“天意弄人啊,老兄啊,老夫無能啊,連你最後一個願望都不能幫你……”
崔玨也沒想到自己的一個無心之舉竟然給惹出如此的事端,他內疚的看著老頭,急的抓耳撓腮,但卻不知道怎麼安慰。
這是苗小蟬靈光一閃,她對方祈佑道,“祈佑兄,借你件東西用用!”
方祈佑也是聰明人,立刻明白了小蟬的意圖,方祈佑對著崔玨道,“崔兄,那幅畫還可帶在身上?”
崔玨剛開始沒明白,還疑惑,“什麼畫?”
“華子涵送的那幅!”小蟬提醒道。
“哦!帶了!帶了!”崔玨恍然大悟,趕忙將畫掏了出來,遞與小蟬。
小蟬將畫遞與老兒,老兒不明所以,打開一看,原來是一幅水墨青蓮圖。
“老人家,我們毀了你的畫,現在也趕不及在作一幅了。剛巧我們這有這麼一副青蓮圖,自然是趕不上您的手筆。但現在也是形勢所迫,您看能不能拿這個去送給您病重的好友已了卻他的心願。”
“這……”老頭思忖了一下,“這也是個辦法,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三個人著急的問道,“隻是這兩句‘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有些個不合適。”老頭道,小蟬一想,可不是怎麼的,這兩句的確有些不應景。苗小蟬觀察一番,幸而這兩行字寫的不是很大,就提在畫作的右上一角。小蟬秀眉微蹙,抬頭盯著那已經不甚明亮的月亮思索了一番。然後猛地一點頭,有主意了!
小蟬杏眼一眨,問道,“老人家,您的畫筆可還在?”
“畫筆?畫筆可能落在了那荷塘邊上了。”老人道。
“哦,老人家你稍等一會兒,我去去就來。”小蟬拿著畫,便朝著荷塘邊奔去。
不遠處的樹林裏,華子涵帶著哈哈目不轉睛的盯著三人,心裏恨恨道,“好你個苗小蟬,竟然拿我的畫送人!”她見苗小蟬一個人衝荷塘奔去,便對哈哈使了個眼色。哈哈會意,貓著腰偷摸摸的也往荷塘去了。
崔玨和方祈佑陪著老頭等了一會也不見小蟬回來,有些擔心。兩人商量一下,方祈佑在原地陪著老頭,崔玨奔去荷塘邊找尋小蟬。不多一會兒,崔玨拿著畫匆匆忙忙的回來了。
“小蟬呢?”祈佑往崔玨身後一看,並沒有發現小蟬的身影。
“沒找到,荷塘邊隻有這幅畫。”崔玨將畫遞給祈佑。
祈佑將畫展開,原來畫上的兩行詩句被巧妙的暈染成了遠山,畫上的四行詩句墨色猶鮮:遠山墨色涵,皎皎月華眠。
芙蓉水上立,盈盈月下仙。
“這是什麼?”崔玨指著畫的一角,上麵沾有一點殷紅色。兩人趴在畫上看了一番,確認道,“是血!”
“啊,小蟬受傷了!”兩人驚慌對視,畫軸一收便要去救小蟬。
“莫驚慌,莫驚慌。”老頭這一出聲,兩人這才想起來還有這麼一位老人家呢。
兩人左右為難撓撓頭,兩個人要是都去找小蟬,老人家就沒人管了。
“祈佑,你送老人家下山回家,我去找小蟬。”目前這情況,隻有兵分兩路了。
“這,萬一你們遇到危險怎麼辦!”祈佑有些不放心,“要不我們一起去吧,人多勝算大一些!”
“不行,老人家一個人也妥。”崔玨望望夜空中已經不甚明亮的月亮,“你還是照顧老人家吧,我去找小蟬,如果真的有什麼危險我會大叫的,這山上肯定還有其他的修行者,會有人來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