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妃，好嬌氣啊，這才出去一會兒，就受不了了？”
蘇春曉扭過頭，見說話之人正窩在齊悠懷裏，懶散的不成樣子。瞪了她一眼，沒做聲。
東方雪華見她不理人，自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口惡氣無處發泄。
她不甘心的繼續挑釁：“蘇春曉，你什麼時候葉學會攀龍附鳳的本事了？先是太子殿下，又是五殿下。真該讓師父看看他交出來的好徒弟。”
蘇春曉抱著手爐，本來低垂著的眼眸倏然抬起，眼中的厲色嚇了東方雪華一跳。心髒在胸腔中因為恐懼震動的厲害。
蘇春曉語氣森冷的道：“東方雪華，你說的對，也該叫師父下山來看看，你變成了什麼鬼樣子。”
東方雪華隻想著嘲諷她，卻忘了自己也是清慧座下的弟子，前麵那些年的年華，多半在山上度過，師父算得上她的半個長輩。她現在的樣子，哪敢讓師父看見。
他老人家清冷孤傲的徒弟，變成了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
最上首坐著的齊軒
徐貴妃的身影從內室走出，壓低了聲音嗬斥道：“吵什麼吵？怎麼一個兩個如此不懂事。你們父皇需要靜養，先各自回府吧。”
她神情似是累極，蘇春曉有種錯覺，就在這片刻間，徐貴妃眼角的皺紋相較過去都深了些。
待眾皇子死後，徐貴妃麵無表情的走回內室，安全被齊明堯支走。他從一個威嚴的皇帝，一夕間變成了一個纏綿病榻的老人。
她道：“陛下，可還有什麼吩咐？”這些年，她是多一刻都不想和她呆在一起的。早些時候她是怕自己會死。現在隻是覺得這人惡心。
齊明堯動了動幹裂褶皺的嘴唇，聲音小而沙啞道：“雪棠啊……你可是還恨著朕的？”
徐貴妃被叫了名字怔住了片刻，而後才記起這是自己年少時的閨名。有多少年沒人叫過她名字了？連她自己都忘記了名字。徐雪棠，早就變成了貴妃娘娘。
她聲音並沒有起伏：“臣妾不敢。”
齊明堯見到她沒有波瀾的神情，心髒又開始一抽一抽的疼。抹額下又滲出冷汗。
徐貴妃見他神色有變化，也沒放在心上，隻是過去替他拽了拽被子，語氣客氣而疏離道：“太醫剛剛說了，陛下還是忌多思才是，否則如何能看到小殿下入主東宮呢？”
她剛要起身，手腕被齊明堯粗糙而汗濕的手拽住了手腕。她低頭看到他渾濁的眼。眼底一直掩飾的十分好的厭惡險些咆哮而出。
齊明堯看到她的眼睛怔了怔，艱難道：“雪棠……你要保證，不許蹠兒與老七爭位……”
徐貴妃把他的話消化了幾秒，抽出被他抓住的手掩在袖子裏，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被子。
“陛下，莫要想多了。”
說完不再看他，轉身離去。
路過凝霜殿，她示意身邊的宮娥停下，獨自走進凝霜殿，對著虛空道了一句：
阿桃姐，他當真以為自己還是一手遮天的東夏皇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