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走了一會,任保平又猛然站定——他這樣走下去很快就會把無比珍貴的時間浪費殆盡,他該馬上去借錢!
但錢該到哪裏去借啊?摸摸兜裏,隻有芳子送他上火車逃離時塞給他的一千塊錢,花了一點,連一千都不夠了,如果跟綁匪說自己隻有這些錢,那就不是救青青而是在害青青了,任保平知道這一點。他自己毫無辦法,隻能向別人求助了——短短幾天內,最不喜歡求人的任保平要第二次向人求助了。
上次求人是為了救芳子,而現在為了為了救青青。為了救青青,任保平第一個想到人的也是芳子。
芳子的電話已關機。任保平更慌了,他原以為芳子一定會幫自己的,而且在任保平認識的人當中,最有希望也最有能力幫助他的人也隻有芳子而已,可怎麼也沒想到她會關機——她的手機應該是日夜都開著的啊。
隻有直接去找她了。
當任保平火速趕到盛凱達大酒店後,得到的是更大的失望——芳子昨天就已經退房了。
芳子是不是回家了?好在任保平手機裏還存著她家的電話,即使找不到芳子,總可以找到芳子媽媽或者爸爸,現在不管是誰,隻要能找到的認識人,都成了任保平的求助對象。
芳子家的電話打了有五分鍾也沒人接,再打芳子的還是關機。看來芳子和她家都是指望不上了,任保平隻要硬著頭皮打畢然的電話,打梁家棟的電話,這兩位一樣也關機了,又打本市兩位同學的電話,結果隻是又一次證實他們確實已經換了電話號碼。
距離九點還剩半個小時多一點。
任保平慌成了熱鍋螞蟻,團團亂轉卻找不到一點出路。他抱著一鍋漿糊般的腦袋,努力回憶著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了他還認識什麼人。
但是還沒等他想起來,他的電話已經先響了,是那個可怕的陌生號碼。
“怎麼樣的,錢弄得這麼樣了?”那個陰陽怪氣的聲音讓任保平感覺自己是在和魔鬼對話。
“怎麼不說話?看來你是沒弄到錢吧?那沒辦法,我們也不想為難你,你放棄吧,我們不能等你,拜拜吧……”
“不——我有錢!”一直不知說什麼好的任保平口中突然爆出了這幾個字。
“你說的是真的?你可知道要敢耍我們,那可是死無葬身之地的!”對方異常凶狠地威脅。
“少廢話,你們在哪,我送錢去!”
“不用,你把錢放在我們指定的地方,收到錢我們自會放人!”
“不可能,見不到人我一分錢也不會給你!”任保平不知哪來的智慧和勇氣,他現在沒別的辦法,隻能破釜沉舟先見到青青再說了,至於自己的安危他現在已經根本無暇顧及了。
對方又問任保平有多少錢,任保平的謊話衝口而出:“我沒有弄到那麼多,時間太緊,我隻能到了將近一半——不過剩下的我可以打欠條的!”
對方不說話,明顯是在考慮。
任保平急了,幹脆把牛皮吹破天:“隻要讓我見到青青,明天還可以弄到更多!”
對方仍然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