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任保平方才意識到自已不知什麼時候拉住了芳子的手,他有些心慌,可是他剛剛悄悄放開了芳子的那隻手,手就又被芳子悄悄抓住了。
但是兩人表麵上卻都是風平浪靜,芳子說這哪兒來的小屋啊,任保平說早跟你說過夜裏就沒有了。芳子和任保平拉著手在那裏看了一會,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本來剛才有些相信任保平的芳子又泄了氣。
“算了,走吧。”
任保平滿懷歉意地搖搖頭,不住嘀咕:“明明在那裏,明明進了那裏,我也進去過,怎麼說沒有就沒了呢?”
芳子沒有說話,隻是默默開著車。車子停住時,任保平發現不是盛凱達大酒店,而是人民醫院。
“下車。”芳子說著先下了車。
“怎麼,你——不舒服?”下了車任保平關切地問。
“跟我走,別多問!”芳子的心情似乎一下子變得很糟。
任保平不再多問,跟著芳子進了醫院。
芳子帶著任保平坐電梯直接到了八樓辦公區,進了副院長辦公室。
副院長是個很有氣質的中年人,芳子叫他金叔叔,任保平從他的工作牌上看到了他的名字:金濤。
芳子管那位金副院長叫金叔叔,叫任保平也隨著這麼叫,看起來好像比較熟的樣子,她叫任保平等著,她跟金濤說有事要私下說,金濤就帶她進了裏間。
不一會兩個人從裏間走了出來,金副院長很和藹地對任保平點點頭,然後開始隨便和任保平拉起家常來。金濤先是問了任保平家庭的一些情況,從他爸爸媽媽的情況扯到他爺爺奶奶姥姥姥爺甚至更多更遠的親屬,然後又問他平時的一些生活習慣,是不是經常做什麼樣的夢,還出了一些測試題叫任保平回答。
任保平開始還覺得這位金叔叔很可親,也很配合地回答他提出的各種有些奇怪的問題,可是後來任保平感覺到了什麼,再看看一邊一臉緊張的芳子,他突然站了起來:
“你們是不是拿我當精神病了?”
緊張的芳子忽地紅了臉,她窘迫慚愧地不知說什麼好。
還是那位金副院長生薑老辣,他依舊氣定神閑地微笑著說:“不能這樣認為,其實我們每個人在精神上都不是完美無缺的,我們都應該更多地了解一下自己的精神狀況,這樣對已對人甚或對我們的後代都是必要的……”
沒等他說完,任保平就轉身離開了副院長辦公室。
“保平,保平你等等你聽我解釋……”芳子急切地追了出來。
但是任保平並沒有停步,他一口氣幾乎是衝出了醫院。
身後芳子的喊聲好像很遠很遠,眼前的一切也有些模糊,眼中漂浮的淚光讓任保平好幾次差點撞到了別人身上。盡管之前他自己也懷疑自己精神有問題,但其實他從不相信或者不願相信自己真的會有精神病,今天被人當作精神病去看醫生,而且送他的還是芳子——雖說這個芳子一直不是他記憶中那個真正的芳子,但也同樣讓他傷心和惱火,他也實在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和羞辱。
不過幾個小時之後,芳子就接到了任保平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