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向日葵的孤單芭蕾(3)(2 / 2)

“你不如殺了我!”她使勁掙脫他。真好笑,莫名其妙消失,和小三搞在一起,現在居然還要我說愛你!隻愛你!

他似乎在嗚咽:“我愛你愛到想為你去死!可我卻不能再愛你,小狐……

“為什麼?”她轉過身,麵向他。

她期待他給一個解釋,他也必須要給她一個解釋。這一刻,她想,不管什麼樣的解釋,都會相信,都會接受,都會原諒。她想起與他做愛,把自己潔白的身體烙上他的印記,她心甘情願,她幸福美滿。她愛他,她喜歡他那樣做。

可他,沉沉地呼吸,說:“忘記我!不要再找我!我也不會再偷偷跟著你了!我們都放過對方吧!”

黑夜給了他們黑色的眼睛,但卻看不到對方眼中的絕望。

曾子歌大步跑遠,腳步聲在黑夜裏觸目驚心的沉重。

她沒有去追。

她望著茫茫夜色,想,哪有這樣便宜的事?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曾子歌,我不會就這樣放過你的,你已經汙染了我的生活,你還裝著若無其事。

這怎麼可能?

她想起那個夜晚。

那是她的最甜蜜,也是她的最痛楚,它一直像無聲電影,在腦海裏循環播放,而她,卻不敢細細想,那是需要撕心裂肺才能感受到的深情厚愛。

她常常說起她的哥哥,她的父母,但她從沒告訴曾子歌,他們已不在人世。那種感覺,就好像,他們一直在她的身邊,給她安穩的照顧。

曾子歌也是這麼認為的,他對她那英雄般的哥哥心生佩服,對她開明幽默的父母好感叢生,他向往著說:“真想見見他們啊,我請他們吃飯,吃大餐!”

她也隨意應道:“好啊,跟我一起回洞庭去吧。”

一提起洞庭,他的臉色就變得陰暗,他說:“不想再回去,那個城市有我的青春,但我的青春太荒唐。”

她終於決定,要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她認為,他們已愛到足夠深,他不會因她的身世而退卻,也不會施舍同情與憐憫,他隻會對她說:“從此後,我就是你的親人,我來照顧你。”

她說出她的身世。如她所料,曾子歌驚駭過後,是堅毅地承諾:“把你的一生交給我。”

關於哥哥的死,她隻說是意外,曾子歌也不好細問,雖然親密如斯,但有的傷口,也是觸碰不得的。

他答應跟她回洞庭,想看看她是如何一個人獨自生活下來的。

在火車上,忽然接到藍小龍的電話,他說:“我正要找你,聽你宿舍同學說你回來啦,今天我生日,你能陪我一起過嗎?”

她說:“我帶了男朋友回來,沒關係吧?”

藍小龍沉默片刻,然後說:“沒關係!我到火車站接你,剛好你們到時候就吃晚飯了。”

她哈哈一笑,她還以為,藍小龍會大吼大叫情緒失控,說你真的交男朋友了,你真的不愛我了,我要從石門大橋跳下去自取滅亡!看來,這孩子成熟了嘛。

藍小龍朋友很少,就兩男一女再加她與曾子歌一對,生日晚宴過後大家簇擁著壽星去KTV,藍小龍活潑可愛,情緒亢奮,也沒有揪著她傾訴衷腸,與平時判若兩人。曾子歌表現得禮貌而穩重。嗯,這兩人的表現,她都很滿意。

K歌,曾子歌是專業人士,這位剛從音樂係畢業的才子,義不容辭地擔當麥霸,免費深情獻唱。啤酒自然是要喝一點的,喝了幾輪。最後,KTV就剩他們三人了。

藍小龍倒了三杯泛著泡沫的啤酒,滿滿的三杯酒,他說:“祝我生日快樂,祝你們永遠快樂!”

三個人都一飲而盡。

她小有酒量,但也許是那晚的月色太好,幾杯啤酒喝下去,她挽著曾子歌的手,內心激情澎湃,額頭也微微滲汗。欲望像一根藤,在她的身體裏悄然蓬發,她靠在他身上,不想離開。

曾子歌似醉似困,緊緊摟住她的肩膀。他說:“帶我回你家。”

藍小龍開了家裏的車來,要送他們回秦小狐的家。她說:“等等,你認識路嗎?”

他說:“你忘了嗎?那幾年,我每天都要走幾遍,接你,送你,來看你。你不在的時候,我不自覺地就會走過來。”

她嗬嗬幹笑兩聲。

接下來的回憶,畫麵模糊,她隻記得自己的身體,灼熱滾燙,身體裏的那根藤,長出無數柔軟枝條,要將她深愛的男人緊緊攫住。

她幻想過,卻從沒有像此時這樣渴望。

好像是藍小龍替他們開了門,又替他們關上門。她被曾子歌橫抱著,放到自己的床上。

她以為,醒來時,她可以看見他微笑的臉,近在枕邊。

然而,當她睜開眼,他已消失不見。

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