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還準備再多說兩句,那邊李巍已經舉起手槍朝著我們的方向,黑洞洞的槍口一下子把他的話全部堵在了嗓子眼兒,一張臉霎時間雪白,腳下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半步。
我也是一驚,沒想到李巍會這麼幹脆利落的舉槍對著我們,“老李別說了。”
“我又不傻,這情況再胡扯,那不是活的不耐煩了。”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試著動了動腦袋,對麵李巍的槍口也隨著他的動作左右晃動,一直都是爆頭的準度。
封珩已經讓其他人慢慢往街道裏麵退去,他站在我們倆身邊,眼睛一瞬不瞬看著王隊,兩人不知道是深情對望還是針鋒相對。
我看到王隊的手慢慢抬起壓在了李巍的手腕上,他聲音不大,但我聽的十分清楚,他在說這裏的地理位置不適合響動,冰城後的雪峰積雪鬆軟,一旦聲音過大,一定會造成雪崩將所有人都埋在這裏。
李巍的手動了動,將手槍放下。我心裏鬆了口氣,想著總算那些人有點顧忌,可沒想到李巍竟然從背包裏拿出消音器,抬手想也不想對著我們的方向就是一槍。
這一槍速度太快,我措手不及之下愣在了原地,腦子裏催促身體趕緊動起來,可就是沒辦法指揮自己的手腳,隻能眼睜睜看著黑洞洞的槍口亮光一閃,耳邊聽到砰的一聲,整個人才回過神來。
他不是朝著我開槍,否則這一槍一定完成一殺,我回過神慶幸之餘忙不迭的去看其他人,發現中槍的是一個葉家夥計,正打在小腿上,鮮紅的血順著褲腿往下流。
李柏和封珩見我還愣在原地,一左一右架起我就往街道裏麵走,“愣什麼神,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裝深沉呢。”
直到看不到李巍和王隊,我才猛地回過神來,心裏有點後怕的說,“不是,我沒想到他們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殺人,他們不是那什麼嗎,怎麼這麼目無法紀。”
此話一出,不僅李柏,隊伍裏其他人都跟看傻子一樣看著我,似乎我說的話連一個傻瓜都不會說出來,“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我心裏隱隱猜到了自己錯在哪裏,但從小就生活在法治社會之下,一時間還是有點不敢置信。
“你心裏會沒數,這裏山高皇帝遠的,就算死在這裏誰會知道,外麵那麼多地標你又不是沒看到,誰來管過?”小陳語重心長的跟我分析,我扭頭看了眼這小子,沒看出來還有這覺悟啊。
明白自己心裏抱著那點僥幸並不實際,我也沒多說什麼,暗暗提醒自己這裏是什麼地方,一旦沒了約束,人有多惡隻有人自己知道。
封珩速度極快的幫受傷的夥計包紮傷口,好在剛才那一槍並沒有打進去,李巍可能隻想給個警告,子彈是順著夥計的腿側滑過去的,傷口並不是很深,不影響走動。
“都跟緊我,這裏的街道暗含五行八卦,如果一步走錯,我也沒有把握能把你們救出來。”封珩如同說該吃飯一般說著這麼重要的注意事項,弄的眾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我和李柏不是第一次跟著封珩,知道他說的每一句都不是廢話,最好用全服身心謹記、遵守,所以我們倆立刻集中精神跟在封珩身後,生怕他突然一步走出去,人就那麼不見了。
撇開王隊那支隊伍後,我們前進的速度稍微快了點,兩側民居在我餘光裏一幢一幢消失,閑暇之餘偶爾看了看屋簷下,沒有再見過那種奇怪的小燈籠,掛的都是一種長長的風鈴類的東西。
每個路口封珩都停頓片刻,似乎是在分辨方位,隨後才一步跨出,再停頓片刻後才示意我們跟上,整整穿過七八條街道,我才看到了不太一樣的道路布局。
“穿過這裏就是進入內城的大門,生死由命成敗在天,我隻負責帶你們進去,至於其他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封珩說完這話也不等人回答,徑直朝街道裏走去,步伐比之前看著謹慎了許多。
我和李柏對視一眼,我心裏開始疑惑,葉家的隊伍這次進來有別的目的,他們的目的和封珩不衝突,反而可以讓封珩對他們起到些作用,他們之間來之前也有協議吧。
從這條街道走出去用了大概十幾分鍾時間,短短的街道封珩一直在左右騰挪,好幾次那種大跨度的跨越我都覺得自己完成不了,不過好在有其他人幫忙,勉強還是躍了過去。
等到達街尾的時候,我已經滿頭大汗,氣喘的幾乎上不來,眼看著就要暈厥,小陳一個氧氣罩直接蓋在我臉上,一下子呼吸到氧氣的舒爽真心讓我渾身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