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在我耳朵邊叨叨,說什麼突然很懷念部隊的生活,雖然訓練很苦,可好歹還有個頭兒,這裏他根本看不見啥時候是個頭兒啊。
對這個說法我無言以對,因為我自己也看不到啥時候是個頭兒,隻能安慰他目前小目標先達到再說。他像是歎了口氣,風雪太大我也沒聽清,隻抓著我的手緊了緊,表達他的無奈。
百米距離現在對我們來說成了眼前最大的困難,風雪還在持續加大,我甚至想象不到世上會有這麼大的風雪,總感覺08年的時候都沒有這麼誇張過。
不過這麼一會兒,我們幾個人身上都已經被大雪覆蓋了一半,我心裏想走過來的地標是不是當年也遇到了這樣的暴風雪,最後沒能走過去,所有成了我們眼中的地標。
腦子裏胡思亂想著,腳下一點不敢怠慢,現在這情況要滾下去,八成就直接是個大雪球了。
挪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我們總算離岩洞隻剩下四五十米的距離,我在心裏長長籲出一口氣,可算到地方了,隻要再堅持一下就能躲避暴風雪,安安心心補充體力。
這時候天已經微微擦黑,離徹底黑不過眨眼功夫,如果天徹底黑下來,急劇下降的溫度加上這天氣,我們裏地標建築恐怕也不遠,而且一來一大堆。
沒有人說話,全部專心致誌於腳下的雪地,費力的朝前走。
這麼大的風雪,半個小時地麵的雪已經沒到了小腿,這四五十米走的比前麵一段更艱辛,抬個腿跟拔蘿卜似的,一步一步都是坑。
白臨夜第一個進了岩洞,很快我和李柏也一瘸一拐走進去,趕緊讓開位置讓其他人往裏進。小陳一進來就開始數人,數著數著,他愣了愣,說少了個。
趕緊一問,都說沒有,自己身邊的人都不錯,隻好問小陳怎麼少了一個,人數正好啊,還多了個吃白飯的仇淳呢。
他撓了撓頭,說剛才我們身後一直跟著個人,穿著的衣服跟我們很像,所以他以為是我們的人,就覺得少了個,誰知道認真一數,好多了個仇淳…
仇淳就鬱悶了,怎麼說來說去他就是個多餘的,不過這時候沒人照顧他的情緒,隻顧著問小陳跟著我們的人是什麼模樣。
他半仰著頭想了好一會兒,“我說不清,看不清臉,就是身上穿的一度跟我們差不多,但看著有點舊,好像,好像穿了好幾年,別的我就沒注意過。”
他說他當時以為是自己人,根本沒多想,隻看了兩眼就被暴風雪給吹的東倒西歪,哪還有心思管別人。
白臨夜摸著下巴一言不發,李柏有點坐不住了,拉著小陳問動問西,外麵風雪聲呼嘯而過,裏麵他和小陳越說越火熱,絲毫沒有之前垂頭喪氣的模樣。
“這場暴風雪來的太突然,還這麼誇張,會不會…”我看著岩洞外的風雪幾乎比之前的濃霧小不了多少,我想到了爺爺日記裏寫的那個場景,他們在冰城外遇到了極大的暴風雪,沒有絲毫準備,一隊人幾乎全軍覆沒。
我記得當時葉風婉也說過,她家那位當年參與進來的人也是從那場暴風雪裏逃生的其中一個,不過後來莫名其妙暴斃了,這件事還在當時引起了一定程度的轟動,有人甚至懷疑人是被害,而不是突發疾病。
“應該不是,還沒到地方,不過這場風雪確實有點誇張。”白臨夜明白我話裏的意思,又不著痕跡的否認。這裏離冰城的距離還遠,跟當年出現暴風雪的地方也不同,所以我隻是下意識猜測,並沒有肯定的答案。
風雪一直持續了大半夜,我和李柏蹲在岩洞口,不停清理周圍的雪,以防止過大的降雪把岩洞徹底堵住。整個前半夜竟然過的比昨晚也好不到哪兒去,累死累活的不停鏟雪。
白臨夜見這樣不行,就安排了兩班輪值,所有人都理所當然的想著今晚總算可以好好睡一晚,可沒想到,這個希望在後半夜一點半的時候又破滅了。
此時外麵暴風雪是停了,但來了其他不速之客,對我們虎視眈眈的樣子,絲毫不比前者暴風雪善良多少。
白臨夜鑽到了前麵,透過他往外看,能看到雪地比來時厚了好幾層,上麵除了我們鏟雪留下的雪堆外,還大大小小堆著十來個雪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