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大概因為自己的蠢,硬生生錯過了好幾次真相吐露的機會。
“這中間他曾一度陷入沉寂,但你的出生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結束了他的左右搖擺。”他這話我其實不怎麼愛聽,仿佛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可其實我也隻是被動接受,沒的選擇。
我低著頭沉默,心裏很清楚這可能就是我流失一段記憶的原因,所以我沒插話,有些辯解根本沒用處,隻會讓人覺得煩惱和鬱悶。
“你剛出生時就出現了一個症狀,當時你爺爺找到了大巫,劫持了巫醫為你診治,得到的結果是活不過兩歲,但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你不僅活了下來,還活到了現在。”
封珩微微蹙眉,顯然這件事他到現在都不是很清楚,也很疑惑我到底怎麼打破那個魔咒,一直安穩活到了現在。不,也不算很安穩,畢竟我丟失了一段應該很重要的記憶。
我張嘴用口型告訴他,我曾丟失的那段記憶說不定就是這件事的代價,他搖頭表示不是,命和記憶相比,記憶就顯得微不足道。
接下來封珩又說了許多,這其中包括爺爺他們曾去冰城幾乎團滅的經曆,還有當時找到爺爺他們的具體原因,總是零零散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但我心裏很關心一個問題,所以繞來繞去我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這個問題就是封珩到底要到冰城裏幹什麼,爺爺如果是為了我的長長久久,那他呢?
“我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誰,我想知道困住我的枷鎖是不是可以掙脫,也想知道那個秘密怎麼會成為封家的魔咒。”封珩一邊說,一邊緩緩站起來,那張蒼白的臉在屋中燈光的照應下,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
我連忙跟著站起來,不知道他突然是要幹嗎,是要走還是隻是站起來。
他沒理會我的動作,走到屋子窗戶下一個矮櫃前蹲下,從裏麵拿出一隻小小的盒子,轉身遞給我,“這是我從昆侖帶出來的鑰匙,有它我們可以有進入冰城的機會,隻是這一次不同尋常,很有可能我們跟那時候一樣,全軍覆沒。”
以前都說什麼地方多凶險多有去無回,可封珩從來沒這個自覺,這一次他親自告訴我可能全軍覆沒,也就是說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危險,命可能就會成為最難保住的東西。
“我知道。”我覺得我該說些什麼,而這三個字大抵無所謂,所以也就脫口而出了。
封珩看了我一眼,淡淡嗯了一聲,顯然不相信我知道這些,說實話確實沒想到這麼嚴重,隻是對比之下知道那裏是一個難題,沒想到竟然連封珩都這般說。
“這把鑰匙放在你那裏,藍楹他們不會輕易踏進去,所以住在裏麵可以安心,冰城急不得,你爺爺沒等到這把鑰匙也不會進去,所以可以放心。”
這是封珩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隨後我被人帶了出去,沿原路返回到藍楹。回去的時候才發現四周的院子裏其實有燈火,不過是我們大半夜串巷子,所以才空無一人。
回到藍楹時李柏還在睡著,他好像從昏迷的時候直接進入了夢想,我不打算打擾他,今晚這些事並不著急探討。
躺到自己床上,看著屋頂一根根木梁,再想想自己現在的處境,突然覺得無比心酸,年前我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孩紙,怎麼就混成這樣了?怎麼就混成這樣了?
想想都是眼淚,覺得沒誰會跟我一樣,突然人生就出現這樣的轉折,除了每次死裏逃生讓我覺得自己還算個主角外,簡直就是龍套小弟的即視感。
閉上眼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不知不覺就這麼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已經日上三竿,暖暖的陽光自窗外照進來,這一天似乎從睜眼那一瞬間就是很美好的,如果沒有李柏那張巨大無比的臉的話。
“你擋著我的光了親。”伸手把李柏的臉弄到一邊,有氣無力的看著窗外,“咱倆這是要餓死在這裏嗎?”從昨晚到現在,我可是一口吃的都沒有,還費了老大勁兒,也不知道瘦沒瘦…
說完眼睛就瞄見放在床頭矮桌上的吃食,默默把剛才這句話吞下去,嚼碎後重新感性的看向窗外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