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看出是崗紮日,是因為山腰雪線以上那塊被刻意鑿出來的裂縫,那個裂縫的形狀我到現在都記得很清楚,就是一個大大的人字型,不會認錯。
“這,這不是我們一路到過的地方嗎?怎麼這上麵都有記載。”我越過封珩繼續往前看,發現又是一座不認識的雪山,看著比崗紮日海拔低一點,上麵還有一座宏偉的寺廟。
封珩在原地不動,手按在一個巨大的宮殿上,像是陷入了很深的回憶,臉上神情很奇怪,像是整個腦子乃至整個人都處於一種遊離太空的狀態。
“你,你想起什麼了?”我試探著問,他好一會兒才眨了眨眼搖頭說沒有,隻是覺得這地方眼熟。
說著他把手拿開,一座巍峨的巨大宮殿赫然出現在眼前。
我和李柏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我較於他更多了一層震驚,剛才我就看到封珩手下按著的是一座宮殿,但我沒想到,這座宮殿前麵竟然有這麼大一個祭壇。
“這什麼地方,從上到下看著規模不小啊,瞧瞧下麵畫的台階,沒個九百九也差不多吧。”李柏伸手摸了摸,嘴裏嘖嘖有聲。
我把目光從宮殿上挪開,狐疑的看著封珩,他權當沒注意我的目光,站起身越過地上的壁畫往前走。
我和李柏趕緊跟著過去,發現裏麵別有洞天,陰暗潮濕的地下竟然有數不清的綠色植物,還有高達五六米的大樹,這在如此高海拔的雪山上是很難見到的。
“我去,這,這什麼操作?”李柏剛把下巴安上去,這下又掉了下來,我伸手默默給他托住,表示我也不知道這什麼大神操作。
我倆像個鄉巴佬一樣盯著洞穴裏的綠色植物,一路過來,除了白花花髒兮兮的內髒和黑色的石塊水流外,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大地上該有的綠色。
隻是眼前這些綠色綠的讓人有點發怵,很奇怪的綠色,看的時間久了,我竟然忍不住起了滿身雞皮疙瘩。
“不要碰這些植物,小心被藏在下麵的蜘蛛咬傷。”我往前踏出一步的腳趕緊收了回來,扭頭看了眼雲淡風輕的封珩,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翠綠翠綠的植物。
李柏已經躲在了我身後,他人生中沒怕過什麼,除了子虛烏有的鬼魂外,基本就剩下蟑螂和蜘蛛,雖然我覺得蛇可能從古城那次以後,也成了他心理陰影上的一部分。
“還有別的出路?”李柏的話還沒問完,封珩已經走到了綠色植物中間,在他腳邊就是一株低矮的灌木,離他腳踝僅僅十公分。
李柏一看就要衝過去把人拉回來,我趕緊攔住,“你逞什麼能,別給他搗亂。”
他摸了摸腦袋,說這不是擔心他有危險。
“得,看來是沒別的路。”我捂了捂腦袋,提醒李柏注意看封珩的一切動作,那怕他隻是抬手撓了撓癢。
我們倆就跟看金子一樣看封珩,眼睛一眨不敢眨,他往前走了幾步後,扭頭示意我們跟上去,我和李柏才敢邁開第一步。
我們倆一前一後一步不差走到他身後兩三步位置,等著他下一步舉動。
沒想到的是,他低聲叮囑一句跟上後,直接朝裏麵衝了進去,弄的我跟李柏措手不及,不過好在身體下意識反應是跟上,倒也沒誤了大事。
“我去,這也太刺激了吧,不是說有蜘蛛嗎?”李柏哭喪著臉一路狂奔,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顫意。
照說這麼危險的條件下我不應該笑,但聽他這麼一嗓子,我實在忍不住,於是我就跟個傻子一樣滿臉傻笑朝前狂奔。
封珩的速度很快我是知道的,所以我一直能追在他屁股後頭超過一分鍾,我就知道他肯定放水了,否則我們倆就是拚了老命也不可能追上。
我們仨前前後後在滿場植物中穿梭,最初我還能笑出來,可後來我就笑不出來了。
原本周圍就我們幾個腳步聲和植物搖晃聲,這會兒悄無聲息多了很多簌簌聲,掩藏在植物葉子碰撞之間,不注意聽根本察覺不到。
“小飛!封珩!蜘蛛,蜘蛛!”
李柏這一嗓子嚎的驚天動地,我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把自己給絆倒了,扭頭就衝他吼了回去。
跑了一段我們周圍的蜘蛛已經多的幾乎淹沒了植物,滿眼五彩斑斕的小蜘蛛,看的人脊背發涼,雞皮疙瘩一層接著一層往上冒。
“大哥,我跑不動了。”我喘著粗氣吼了句,心說我平時體力也還算可以,這會兒完全因為海拔高才降低了我的耐力,不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