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自然是要睡覺,這天晚上我睡的極其安穩,美夢不斷,整個夢裏充斥著揮之不去的肉香,想想我確實好些日子不知肉味兒了。
黎明前,一陣開門的吱呀聲把我吵醒,我聽到村長輕聲說了句可以了,然後又是吱呀一聲,隨後就是遠去的腳步聲。
我腦子有點迷糊,可聽著腳步聲我竟然越來越清醒。
昨晚我睡下的時候村長好像還沒回來,這會兒這麼早過來,該不會才從外麵回來吧。還有那句可以了是什麼意思?
我正睜著眼胡思亂想,身邊封珩已經坐起了身,朝我看了一眼,低聲說了句走吧。
我又怔愣了幾秒,才意識到我們今天是要徒步上山,趕緊起身收拾一番出門。門外的氣溫和我估計的差不多,十度左右的樣子,一身衝鋒衣足以抵擋。
開車到山腳下,就沒有路再往上,我心想難怪封珩說要徒步上山,這地方除了自己走,也沒別的辦法。
我想從後座拿出背包,被他阻止,他說,“去那裏用不著這些東西,輕裝上去即可。”
我一想也是,我們去找人,又不是去尋寶,再說沒負重我好歹能輕鬆點,於是我們就這麼一前一後往山上走。
山上很多地方都有腳印,但這些雜亂的腳印在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就消失了,似乎所有人都被下了命令一般,隻在一條路上行走。
我問封珩這路通向哪裏,他說是一座寺廟,我又問他我們找的人是不是個和尚,他點頭說是,但又說不是我想的那種和尚。
我哦了一聲,洛陽有不少寺廟,就連少林寺也是緊臨著,但我沒去過,我隻去過白馬寺,在寺裏見到過一次和尚做早課。說實話,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活的和尚。
倒不是說以前見到的都是死的,而是我以前見到的,都是電視劇或者書上,總之沒見到真的,所以那一次我心情相當激動,拍了照發到朋友圈,沒想到大家和我一樣激動。
“是喇嘛?”我又一次問他,他對我時不時追根究定的問話有點不能理解,但還是會盡量回答我,這大概就是這幾次出生入死後的關係加成。
我是這麼理解的,不知道他心裏怎麼想。
“嗯,是一位隱居的高僧,許多年前有過一麵之緣。”
我哦了一聲,對封珩概念裏的許多年我已經失去了猜測的心情,因為他好像對許多年這個詞,根本也沒什麼概念,五年或者百年,他都覺得是許多年。
而我不同,我的許多年大抵也就十幾年這樣子,再往上我會盡量形容出時間來。
“那他肯給我解蠱?”一麵之緣的人會為我解這麼危險的蠱,我覺得不可思議,反正換成我,我肯定先考慮自己。
“不知道。”
封珩的回答讓我想吐血,不知道?這算怎麼個意思,敢情我們先爬個大半天山,然後去見一個不知道會不會幫我人,然後再打道回府?
我腦子裏瞬間想到了這一連串事情發展走向,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有點狹隘,即便人家不幫我也沒什麼錯,大不了我就當是去拜訪高僧。
人不都說,拜訪高人總會有點收獲,不是精神上的,就是身體上的。
體魄我不覺得一麵就能有什麼長進,但能升華升華精神,也算是一件不錯的事。
我就這點好處,每時每刻都在自我調節,盡量讓自己做到平衡,“也行,如果真的幫不了我,那咱們就直接去西藏,就是沒想到我的夢想,會在這種情況下實現。”
進藏旅遊我想了很多年,一直害怕自己有高反,又一直都是個窮光蛋,導致這想法一拖就拖了五六年,想想也是夠心酸的。
“嗯,時間跟得上。”
我沒明白封珩說的時間跟得上是啥意思,他也沒解釋的打算,我們就這麼一路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往上走。
我發現他也不是一直不愛說話,而似乎是長時間不與人溝通,導致他很多想法並不能以語言表達出來。
這個發現讓我趕到驚訝,封家一看就是個大家族,不至於連跟他說話的人都沒有吧。
就算封雷是個不明敵我的,可也從小陪在他身邊,兩人多多少少也該有些共同話題才是,可顯然連封雷他都打不開話匣子。
我試著多說了幾句,封珩就隻嗯或者沉默,但我知道他在聽,還聽的挺認真。
這就奇怪了,他到底遭遇過什麼,這麼好的身手和這種性格,是不是同一時間造成的?又是怎麼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