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飛你怎麼了?”李柏總算看出我不對勁兒來,轉頭衝白臨夜喊道,“你快來看看,他不對勁兒,你看他臉色怎麼這麼蒼白。”
白臨夜很快走到我跟前,他在我眼前晃了晃手,我覺得自己連目光都是遲鈍的,緩慢的跟著他的手來回移動。
這家夥的手還真是不一般的白嫩。
感概一句,那種奇怪的恐懼感再一次襲來,我頓時整個發起抖來,嘴巴更是不聽使喚了,“救救救救我,恐懼,恐懼感,桌桌桌子。。。”
才說了這麼一點話,我幾乎用了全身力氣,癱坐已經是奢侈,我直接一頭栽倒在地上,人可能看上去不清醒了,腦子卻十分清楚知道。
他娘的怎麼回事,我到底哪裏不對?我使勁想也沒想出來我到底怎麼中的招,更不知道中了什麼招,我除了無邊無際的恐懼,好像也沒什麼不對啊。
這麼想著,眼皮突然被人一把翻起來,頓時一陣疼痛摩擦感在眼睛上升起,我下意識往後退縮,想躲開放在眼睛上的手。
“別動,這是一葉障目,這種蠱蟲不除去,棲息在你眼睛裏的蠱蟲就會朝腦子蔓延。”
這是封珩的聲音,怪不得我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隻能任由他扒拉著眼皮。
“蔓延到腦子?那,那會怎麼樣?”李柏蹲在地上仰頭問他,我也想去看封珩等他答案,但腦袋被他按著,根本動不了。
“被活活嚇死。”
白臨夜的聲音幽幽的傳來過來,我的心髒又是一陣收縮,身子不自覺抖動起來,卻被封珩緊緊按著不能動。
我承受著一波一波越來越控製不住的恐懼,心髒的跳動甚至一度差點超出我的負荷。
大哥啊,別光說啊,趕緊幫我把蠱蟲弄出來,再討論下去,我還活得了嗎?
心裏這麼一想,眼前慢慢就紅了一片,這簡直比來自內心的恐懼更驚悚,我瞪大了眼睛,卻還是看不清這紅色到底從哪兒來的。
“低頭。”
我按照封珩說的做,艱難的垂下頭,就看見這些紅色滴答滴答往下落,臥槽,這竟然是我眼睛裏流出來的血。。。。。。
抿緊唇,我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在我眼睛裏種下蠱蟲,然後再放血,這是要我瞎的節奏啊。
我完全沒意識到,揮之不去的恐懼正隨著這些血慢慢削弱,仍自顧自的想著有的沒的,漸漸的精神竟然無法集中起來。
“暫時壓製住了,但,沒有完全驅除。”
隱約中聽到誰說了這麼一句,我想應該是封珩,在場隻有他知道我是中蠱,也隻有他知道解法,自然也知道結果。
我腦子昏昏沉沉,完全不知道自己是還待著原地,還是被他們帶出了木樓,我眼前的血紅好像一直消不下去。
動了動嘴,感覺有聲音從喉嚨裏發出去,但我自己卻什麼都沒聽到,我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老實點吧,等到了三層,你這症狀就會好轉了。”白臨夜的聲音,他似乎背著我,他的聲音就在我耳邊。
這倒是挺意外,原來背我的事多半都會落在李柏身上,再不濟也是封珩,這次我們算是找了個苦力來嗎?
心裏這麼想著,不由覺得好笑,堂堂白家小公子,竟然被我當成苦力來使喚,不知道白家人知道了,會不會把我大卸八塊。
很快我身上的異樣感慢慢消失,我想應該是我們已經到了三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有了感覺,耳邊有悉悉索索的聲音,手下有奇怪的觸感,我試著轉動腦袋去看,發現地麵上鋪著一層光滑的東西。
我的手在上麵摸了摸,突然渾身就忍不住一個激靈,這手感就像摸自己的皮膚一樣。
腦子裏這念頭一閃而過,我一下子就跳了起來,“這,這是人皮啊!”我指著地上的地毯一樣的東西驚呼。
封珩和白臨夜看了我一眼,重新扭頭在周圍尋找著什麼,李柏則走到我身邊解釋道,“不全是,這東西據說是咱們遇到那種屍怪的皮,也不知道死在這裏了多少個。”
我長舒一口氣,隨即又提起心來,屍怪不也是吃人的嗎,竟然被人殺死剝皮製成地毯,這裏肯定有比屍怪更牛逼的東西在吧。
“放心吧,封老大說你爺爺來的時候,那些東西就不在了,咱們隻要找到竹簡就立刻離開,不會有事的。”
李柏說著用腳踢了踢地上的東西,看來他那個據說,也是前不久從封珩那裏聽來的,還沒完全接受消化。
“嗯。”我默默點點頭,對腳底下踩著這種玩意兒還是心有芥蒂,盡量站在原地不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