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報應吧。”
一心向死的人,終究是葬送在了自己手上。
這場戰爭結束之後,自己能夠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有限的真正的價值也快要消失殆盡了。
“那,願不願意聽我說件事呢?”
“您講吧。”
“其實我不是裴旻。”
開什麼玩笑,不是裴旻的話,難道是哪個無名的英雄冒名頂替了那個將軍的名號嗎?
“裴易瀾,你還記得你爸爸的樣子嗎?”
海水突然變得冰冷刺骨,那寒冷衝進自己的每一寸骨髓,逼迫著自己想起來。
空調,窗戶,穿著鎧甲的父親。
可惡,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隻有你的臉是模糊的。
照片?照片呢?為什也全都是模糊的。
他抬起頭,裴旻已經到了他的麵前。
他伸出手來捧住了他的麵頰。
裴易瀾看見了,倒映在裴旻眼中的自己眼中那個人的模樣。
“爸爸。”
淚水劃過麵頰。
他想起來了,那盔甲下的樣子,全部都想起來。
爸爸,在那天就死去了啊。
隻是自己不願意也不敢想起來,如果,爸爸隻是離開了的話,就不會有問題了吧,那樣的話,他終有一天會回來的。
一個人堅強的活下去,爸爸終究是回來的,當自己長成了像他一樣的成功的男人,爸爸就會回來了吧。
所以所有人都在刻意的避開自己,畢竟,誰都不願意和一個總是編造已經死去的至親其實仍活著的謊話的人。
父親抱住了裴易瀾。
“抱歉,兒子,我沒有做到一個父親該做的任何事,但是能夠看到你,成長的如此出色,我真的感到無比的欣慰。”
現在說這樣的話還有什麼用呢?
自己甚至想不出任何能說的話來,如果能夠再見一次父親的話,那種場景自己明明在腦海裏上演了無數次的,現在哪怕一星半點都想不出來。
“你怪我嗎?”
“不,我已經習慣了爸爸,我習慣了一個人孤獨的活著,而現在我也沒有任何可以去怪的了啊,爸爸,我已經要死了。”
他卻搖了搖頭。
“你不會再孤獨的活著了。因為……”
“裴易瀾!”
冰麵開始坍塌。
“裴易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