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六夜兩天的修改,終於在2012年9月4日淩晨兩點將這本書定稿了。已經不是第一次修訂了,回憶起來,從2010年開始寫這本書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年多的時間。
記得開始計劃寫這本書的時候,我還在眉山,等到真正動筆的時候,已經到了成都。如今完稿並且定稿,卻是在長沙了。一路顛沛流離,故事也寫得曲曲折折。
想起在眉山的時候,每天除了陪女朋友之外,剩下的時間都在寫小說。那時候我沒有什麼錢,但是過得很快樂,常常靠廉價的水果解餓,吃得最多的,就是橘子和橙子了。現在回憶起來,嘴裏還有一股股酸酸的味道。
在酸酸甜甜的味道裏,我寫著搞笑的小說,心裏卻一直在想,什麼時候能夠寫一本悲傷的小說就好了,因為生活中畢竟不隻是快樂的,總是笑啊笑啊,多少顯得有些虛假。
懷著這樣的想法,從春天一直到冬天,終於有一天,因為一些小事,女朋友和我發生了爭執,我想不開,就坐在陽台上發呆。成都的冬天雖然不冷,但因為那天穿著單薄的衣服,生著悶氣也不想回房間穿棉襖,冷風一吹,就凍得我發抖了。在清冷的風裏,小說的開幕跳進了我的腦海裏。
然後便忘了所有的不愉快,奮筆疾書,寫了一萬多字。本想著可以像凱魯亞克寫《在路上》那樣一口氣寫完的,結果接連遇到一些不靠譜的人和事兒,導致幾次不得不在寫到興起時中斷。就這樣斷斷續續,一寫就是兩年。
在寫的途中因為那些不靠譜的人和事兒,我曾經想過去爭,去理論,可惜無濟於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最終擺在我麵前的,隻有忍耐或者離開這兩條路。
說實話離開了我還真不知道該幹什麼,從十四歲退學到現在,我沒有幹過一份正經的工作,唯一的正經事,大概就是寫小說了。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一旦讓我徹底放下了,我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否適應。
於是便忍耐了下來,並且安慰自己說,沒有哪個圈子是幹淨的。此刻我嫌寫作圈混亂,爭名奪利,為了利益出賣朋友的人比比皆是,隻是因為我沒有處於更亂的圈子而已。
最近和一個比我年少的朋友聊天,他說,我羨慕你,你已經有了名氣,有了作品,我卻隻有自信心。我說我也羨慕你,有所失必有所得,我曾經也像你一樣除了滿滿的自信一無所有。現在我有了當年我想要的東西,卻因為看到了太多肮髒不堪的事情,而對曾經憧憬的一切失去了信心,失去了激情和朝氣。
年少的信心和成熟後的成就,哪一樣更好呢?我無法判斷,隻能說,得不到的東西就是自己覺得好的吧。就像這本書裏的主人公,他一直擁有很多很好的東西,比如愛情,比如青春,可是在他看來那些愛情一點兒價值都沒有,可以像一次性塑料袋一樣用過就隨意丟棄。結果他必然會在失去的時候追悔莫及,可等到他再一次得到,他還是學不會珍惜,直到美好的青春年華全部被揮霍掉。所謂的沒心沒肺,大概就是說這種人的吧。
我在小說裏用到了很多現實裏的場景,還有一些我或我接近的經曆。也許有人會往我身上聯想,但是說實話,除了主人公身上頹廢的氣質,其他的地方,我和他還真是截然不同的,我甚至有點討厭他這樣的人。
倒是我2009年出的那本《誰的青春伴我同行》裏麵有一半真實的經曆。不過小說畢竟是小說,加入了想象之後,就像在米湯裏放了鹽一樣,雖然看上去還是雪白的湯水,可味道,肯定已經大變了。
這本書和我另外一本曆史小說應該都會在今年上市,兩本小說都是講愛情的,隻是發生的年代不同,都是有點兒絕望的愛情小說,我想我以後大概不會寫這樣的小說了。這樣的小說讀著雖然不壞,寫著也不糾結,可是寫完之後,回過頭再看,會有種被抽空的感覺。
我喜歡寫小人物,寫反麵人物,寫壞人,寫他們為什麼變壞。我把我的想法講給我的朋友聽,他們一致反對,我試著向他們解釋,可不管怎麼說,在他們看來,都有些不可理喻。比如我接下來想寫秦檜這個人,他發明了宋體字,人們一直用到現在。但是因為害了嶽飛,導致被人唾棄到現在。可是,更應該被唾棄的,不是秦檜身後的皇帝嗎?
為什麼我們常常去恨一把殺人的刀,而忽略了那個持刀的人。恨捕蟬的螳螂,卻不去理睬後麵的黃雀呢。
我常常會因為這些問題把自己搞得很鬱悶,覺得自己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覺得沒有人理解自己,覺得自己也許真是有些不可理喻。
這個時候我一般會選擇去下象棋,因為很少有人能下得過我,贏上幾盤,心情就好起來了。這篇後記,也就寫到這裏吧。擱筆之前,再次感謝為這本書的出版付出過努力的朋友,感謝一路走來陪伴我的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