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很荒唐,那個知名的男作家,竟然隻是希望得到她的身體,對她沒有半點兒感情。但她成功地報複了她的男朋友,雖然成功後她並沒有感到快樂。她和那個男作家生活在了一起,她在他眼裏就像一個玩具。她又懷念起了自己的男朋友,她突然發現還是那個男朋友更好一些,雖然壞,但還是知道照顧她的。於是她給她那個沒出息的男朋友打電話,對他說她現在過得並不好,她以為他會安慰她,結果他讓她去死。
她決定實現了理想就離開那個男作家,過自己喜歡的生活。可惜天不遂人願,那個男作家不久就因為嫖娼被抓了進去,出來後就開始躲著她。
從那以後她就開始漂泊,一開始靠著做服務員維生,後來開始幫人賣酒,再後來進了夜總會,身上的衣服越穿越少,終於有一天,在一筆大錢的誘惑下,她獻出了自己的身體。她本打算掙上一筆大錢就洗手不幹的,可是真掙到錢了,她卻發現除了這個她還真幹不了別的。
她拿著賣身換來的積蓄到了洛陽,租了這房子,過著這門可羅雀的皮肉生活。她之前已經去過很多城市了,選來選去,還是喜歡洛陽。
三
麥言被她的故事感動得流了淚。他已經很久沒有流淚了,當淚水噴湧而出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得救了,他抱起她,用力親吻她。
麥言帶她到了自己的住處,他們形影不離,他們成了一對戀人,他們自動忽略掉了彼此以往的身份,他們隻是兩個空虛的人,兩顆寂寞的靈魂。他們需要彼此,迫切地需要彼此。
麥言的錢用得很快,吃喝玩樂。他沒有時間寫小說了,可是他不想去為那些事兒煩惱,更不想把這些煩惱告訴身邊正對他脈脈含情的姑娘。
人生除死無大事,今朝有酒今朝醉吧。白天照鏡子的時候看到逐漸明顯的白發,麥言不得不這樣想,他的青春歲月已經不多了,可是還有很多他想在年輕時候幹的事兒都還沒幹。
在房租快要到期的時候,麥言查了下銀行卡,剩下的錢剛夠他遠行一次。於是他問她,這時候有必要說下她的名字了——綿綿。很溫暖的名字,卻命途多舛。
麥言問她願不願意跟自己一起離開洛陽,她說願意,去哪裏都行。她這樣一說,讓麥言有些為難,他原意是讓她選擇個地方的,結果她說去哪裏都行。問題又丟還給了麥言。
麥言問她:“北京怎麼樣?”
她說:“太大了。”
麥言說:“那上海呢?”
她說:“那裏的人太裝了。”
麥言想說成都、瓷央或者南昌,想一想還是沒說,那都是他的傷心地,這一次,還是選一個沒生活過的地方吧。
麥言拿出一張中國地圖,來回看了很久,最後選擇了寶雞這個地方。一來是因為洛陽離那裏不是很遠,二來是因為這個名字很適合綿綿,既是寶,也是雞。
綿綿還想提出一些自己對寶雞這個城市的看法,被麥言駁回了。麥言說:“就這麼定了,就去這裏。我現在就去買車票,你去收拾你的行李,我們一時半會兒不回來了。”
麥言一個人去了火車站,在排隊買票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他來洛陽的終極意義,竟然是認識了一個妓女,並與之相戀,現在還要同她一起遠行。真是荒唐,他總是把生活弄得雜亂無章。
之前他離開成都去瓷央,是想告別一個傷心地,回到起點,重新開始一段美好的新生活,結果卻又舊情複發,夾雜在艾佳和文丹之間無法自拔。於是為了擺脫那種糾纏,他離開瓷央去南昌尋找林靜,結果意外地認識了若惜,還讓她懷上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