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會窒息的,他無法想象她被別的男人抱在懷裏的情景,他無法承受。在此之前也許可以,而現在,他不想讓她離開他,一分一秒也不行。
“可是若惜呢?”林靜開始提若惜,“你就這樣丟了若惜嗎?你總要處理好你和她的事情吧。你不要這樣孩子氣,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我們應該有責任感,不是嗎?”
他沒有再說話,她也沒有。她開始收拾東西,他還光著身子。他決定告訴林靜,告訴她他來南昌的目的,告訴她他在成都對她做的事兒,告訴她他所有的想法。他再也不能隱瞞了,否則他覺得自己會瘋掉。
她聽完之後,用一種異樣的、陌生的眼神看著他,但是很快,這眼神就變成炙熱可親的了。她笑了,她說親愛的,你真是個渾蛋。我說我遇到你之後怎麼有種鋼鐵遇到磁石的感覺。可是你昨晚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些。
“我怕你知道之後會厭棄我。”
“我怎麼會厭棄你呢?我說過我會愛你的一切,愛你一生一世,哪怕你曾經對我無禮。”
麥言再一次流下了熱淚。
林靜放下手裏的東西,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從背後抱住他。她說:“你知道嗎,我想在你擁抱我的時候死去,我想死在你懷裏。”
麥言說:“我也想。”
林靜說:“親愛的,等會兒,我們一起去紋身。”
三
“身若文豹,性力提高,人魚若有,情愛遨遊。”“荷花清純,戀人情深,紅心百合,百年好合。”“美女天使,桃花不止,烈火麒麟,日進鬥金。”
文身館裏貼滿了這樣的條幅。麥言在背上文了隻豹子,胸前文了一條美人魚。林靜擦去了以前的文身,在手臂上文上了荷花和百合。
他們牽手逛街的時候,遇見了若惜,她一個人坐在街邊的長椅上發呆,並沒有看到他和林靜親熱的樣子。麥言感到很尷尬,不知道如何是好。這時候林靜主動走了過去,在若惜的旁邊坐下。
若惜看了麥言一眼,然後低下頭有氣無力地說了句:“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可是還有很多你不知道,”林靜接過她的話往下說,“你不要覺得是我搶了你的男朋友,沒錯,我現在是跟他在一起了,可是在他沒有來南昌之前我們就認識了。”
若惜抬頭看著麥言,一臉困惑,那眼神明顯是在問:“是這樣嗎?這是你們商量好的哄我的理由吧?”
麥言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林靜的話。
林靜接著說:“上一次吃飯的時候我就跟你說我在酒店見過他,那時候他還不承認,其實那天晚上在酒店他就……”
林靜沒有說下去,麥言替她說了。
“沒錯,我來南昌就是為了林靜。那次在酒店遇到她之後,發生了一些事兒,讓我無法忘掉她,來南昌之後一直沒有她的消息,然後就認識了你。”
“這樣說的話,我就是第三者了?”若惜冷笑。
“我不是這個意思。”麥言知道怎麼說都是自己的錯。
“那你是什麼意思?玩弄了我,然後跟我說,你喜歡的人出現了,我該消失了?”
“你別這樣,若惜,我對你的感情沒有玩弄的成分。”
麥言不知道該怎麼哄她,他感到自己被一股旋渦卷了進去,怎麼努力掙紮,都無法逃脫。
若惜起身走了。
麥言沒有去追,林靜也沒有去追,他和林靜也沒有心情繼續逛下去,便打車回了住處。一路上他們都沒有提若惜,他們都希望若惜從此消失掉,可是他知道,這不可能。若惜和文丹不同,和艾佳不同,她不是那種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文丹玩得不愉快了可以去找別人玩,艾佳可以自己玩,而若惜,一旦愛了,就無法輕易放下。她曾經跟他說過,她把愛情看得比生命還重要。
遇到若惜時,麥言本以為她會大哭大鬧。可是結果她連指責他的聲音都是那麼冷靜,這讓他心裏發毛。他擔心她做出什麼可怕的事兒,可是這種擔心他又無法和林靜說。
夜裏看著林靜桃花一般的臉蛋和白嫩的身體,麥言第一次失去欲望,他心裏知道他愛的是他懷裏這個人,可是他卻無法不擔心另外一個人。他痛恨自己的懦弱和混賬,可是也僅此而已。
醒來的時候,又是下午了。他習慣性地拿起手機看時間,卻看到了一條未讀短信,隻有四個字——我懷孕了。
發信人是若惜。
四
麥言把手機短信拿給林靜看,林靜沉默了一會兒說:“讓她打掉吧,這段時間我可以負責照顧她。”麥言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就沒有再說話。他們一直在床上躺到肚子餓了,才起身去吃飯。
吃飯的時候林靜接到一個電話,是若惜打來的,她們聊了很久,有時心平氣和,有時激烈爭辯。麥言在旁邊聽著,覺得自己真是作孽。吃完飯,林靜獨自去找若惜,麥言回住處等她。等了兩個小時,沒有等來林靜,卻意外地接到了若惜的電話,若惜說她就在門口,讓麥言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