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兒——”水函在水沫的身影終於消失在視線後,放聲痛哭起來。哭聲中夾雜的自責和悔恨,讓站在一旁的斷水為之動容。
斷水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無濟於事,隻會增添水函的痛苦。於是,斷水安靜地佇立著,腦海中浮現當年他們一同治水的情景。
水函雖是水窒、斷水、水函三人之中武功最弱的,但他參透水行奧妙的悟性是三人中最高的,畢竟在水宗排行第四。
悟性這東西,對修真者中重點修煉內功心法的人來說尤其重要。
可以說,隻有在悟道方麵有進步的空間,才能在內功心法上有進一步的發展。
但是悟道對於修習外功煉體的修真者卻並沒有那麼重要。這也就是“術業有專攻”的道理吧。
“水沫,水函,你們先彼此冷靜冷靜。都跟我走,我帶你們去見水窒,這一切我想隻有水窒能擺平了。”斷水表麵平靜,內心分外高興地說,心想父子倆終於可以相認了。
“什麼事,非得要師父才能解決?”水沫天真地踱步走了回來,問道。剛才的一切,包括水函的痛哭流涕放聲嚎叫的內容,他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心裏也十分好奇自己的身世究竟是怎樣的,不知不覺兩隻美麗的瞳仁看向水函。兩人目光炯炯,眼神交彙之處有一種就別重逢的快樂和壓抑的委屈。
兩人就這樣一言不發對視了良久,使得斷水在一邊作中間人做得尷尬極了。
就在這時,斷水長老幹脆高聲向兩個蒙在鼓裏的人說道:“這樣吧,水沫,我們就別大老遠地去勞煩水窒了吧。我現在就替你師父在這裏向你高興地正式宣布:水函就是你那失散二十年的生父。“
”水函,這位長發白衣的就是你當年交付給水窒撫養的兒子,水沫。”
什麼?親生父親?他竟然還好意思來找我。水窒對我的恩情遠遠地超越這個不負責任的懦夫。水窒不僅是我修真的師父,還為了我一輩子不娶妻生子。敢問天下,有幾位師父能做到這點?!
況且,這麼多年來我也一直把水窒視為親生父親一般看待。師父他說我是兩個農民的後代,我一直堅信到如今。
怎麼今天早晨又憑空冒出來一個父親?我父親母親不是在二十三年前已經在洪水中已故了嗎?
真是奇了怪了,我才不認這人為父親呢。我跟他素昧平生的,該怎麼接受自己居然還有這樣一位父親啊。水沫在心裏糾結著,最後決定還是回溶洞老窩吧,別跟斷水和這個叫水函的人周旋了。
斷水輕手輕腳地走到水函身旁,伸出一隻手掌捂住嘴,悄悄地對準水函的耳朵念叨道:“水沫這孩子,野慣了,恐怕一時接受不了你,你還是暫時在我家煙波閣住下吧,我正好有間空室可以供你暫住。租金就免了,看在你我多年的情分上。”
“好,看來也隻有這樣了,”水函哭完了,抹開淚水,接著說道,“能再次看到水沫我的兒子,我這個父親已經感到很感恩很知足了。來日方長,我相信,水沫以後一定會從心底接納我這個父親的。”
“是的。”斷水聽了水函的一席話,也欣慰地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