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萬籟俱靜之際,大夏冀州霍山內部的平原之上,聞艮府的會議中心巍儀閣閣樓遠遠看去卻發光透亮得如同一隻大燈籠,各個樓層內都閃動著人影。騸為隊長帶領的調查小組正在三樓的閣樓大廳裏商討著即將上呈給夏伯禹的調查結果。這次調查的功勞主要是騸和距的,因此他們倆都要將自己所知道關於水沫的一切告知卜卦長老——齊。
三樓大廳內,齊長老獨坐在一把黃梨木大椅子上,騸和距以及其他眾弟子均側立一旁。齊長老聽完了騸和距兩人的上報,微微點了點頭,抬起眼看著兩位愛徒說:“騸,距,既然你們已經通過命相之輪測出了水沫的命運,又借機親口問到了水沫的身世,那麼我就此命令你們倆替我寫一份報告,好讓我將這次調查任務的結果盡快交到夏伯禹的手上。”說完,齊長老起身從書櫃的抽屜裏拿出兩卷竹簡和兩支毛筆,分別穩穩地交在騸和距的手裏,隨後在硯台裏用硯條磨了一點兒墨汁,交給了騸。
距手握竹簡,飛快地揮毫沾墨“唰唰”兩下寫好了報告,轉頭看看騸還沒開始動筆呢,笑得露出了兩顆小虎牙,又朝騸擠了擠眼睛,然後對著鋪開晾幹的竹簡內容仔細檢查了一番。確認無誤,距便小心翼翼地把竹簡卷好,雙手捧著交還給齊長老。齊長老也雙手接過竹簡的瞬間,一向與騸爭高低的距還不忘調侃一句:“我對長老和夏伯禹的忠心猶如明月,天地可鑒,從我填寫報告時毫不猶豫的飛快速度就能分辨一二。不像有的人,似乎還要斟酌一番,才能做到對得起他出賣的好朋友!”距話音剛落,齊長老就對騸起了疑心。
齊長老哼哼了一聲,收好距的竹簡,親自走到低頭慢慢寫字的騸跟前,發落道:“騸,距剛才說的,是否屬實?” 騸頭也不抬地回答說:“是。”言畢,騸無絲毫辯解,隻是寫字的手仍在不停地揮動著,在齊長老瞠目結舌的驚異目光中畫上了他的報告的最後一個句號。
卷好竹簡,騸抬起頭,雙手舉起竹簡將之端端正正地交給了齊,順便撂下了一個堂而皇之的霸氣解釋:“齊長老請放心,我素來公私分明,水沫雖然是我的好朋友,但我對於這次任務絕無半點徇私。就是以後的任務,我也絕不會泄入半點私情,更不用像某些小人無端猜忌我會包庇水沫。陛下的事,我自是盡心盡力去做。”騸說完,不忘回敬給身旁的距一個傲慢的鄙視眼神。
看著騸纖長如羽的睫毛連帶著半個眼簾下的眼白,距氣得從好好的椅子上跳起來,掄起了半截袖子,抬起一隻腳狠狠地“砰!”一聲踩在騸身前的寫字桌上。齊長老可沒空理會弟子之間的較量,當即收好兩隻竹簡,使用輕功一個助跑,直接跑向三層閣樓敞開的窗口。右腳一蹬窗台,齊長老揚長而去,留下室內氣呼呼的距瞪著騸,一副想與騸決一死戰的凶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