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發出淡淡藍色光芒的小水珠順著光潔的石板地麵溜到木苒的房門門板下端。房門鑲嵌在牆上,簡直與牆壁連成無縫的一體。水沫隻好順著牆壁,當一顆“水往高處流”的水珠,爬上窗欞。幸好木苒習慣開窗透氣,水沫從窗門之間的開口飛進房內。
仔細地四下張望,水沫的視線終於定位到木苒。木苒坐在地上的毯子上運氣練功,閉目凝神念著心法,沒有發覺那滴懸在空中透明發藍的水珠。
水沫飛移到木苒的耳邊說:“木苒!我是水沫!你在夏伯宮還要逗留幾日啊?快點回木宗吧,大家都很擔心你呢!我從木宗弟子口中得知,夏伯禹騙你父王,說你隻是被請到夏伯宮客居幾日與夏伯禹切磋兩宗的心法和功法,你說氣不氣人?他居然撒謊……”
木苒用手輕輕推開水沫。自從進了夏伯宮以來,木苒的心思就轉而全部用在夏啟身上了。
木苒被嫁往有扈國之前,每天住在夏伯宮的貴賓房裏,不是練功,就是被兩位正副婢女主管叫去特訓。特訓的內容包括如何向有扈王行有扈國的禮節,如何在有扈王的祝酒裏下毒,下毒如果失敗如何從有扈宮逃脫等等。刺殺計劃的內容事無巨細,統統用模擬場景的方式傳授。木苒悉心學會了各種下毒時機,也懂得了各式逃離方法。祥姨還告訴她,有扈王是金宗的利金長老,他對金屬的冶煉和屬性如數家珍,所以給他下的毒是不會和任何金屬發生反應的毒,絕不會被有扈王發現。木苒不是怕死,隻是心裏每次想起無論成敗,刺殺結束後她都得離開夏伯宮,回到有仍國,意味著她之後再無緣見到夏啟。
水沫被木苒的手背傳來的綠色真氣推到遠處,不死心地再次靠了過去。木苒的耳根清淨了片刻,沒想到水沫的小聲音又在耳畔嘰嘰喳喳地響起:“木苒,你冒這種險怎麼不和你的家人商量一下?若是日後真相大白,你的家人還有朋友會怎麼教訓你,你不應該擅自做這麼大的決定!”
木苒聽了有些狼狽,她自己知道答應夏伯禹刺殺有扈王的魯莽,但初衷也是為了有仍國的安全。當日聽到夏伯禹要刺殺有扈王,木苒的第一反應就是:有扈國被大夏打敗之後呢,有仍國會是第幾個?可是這個秘密,隻有她一個人承擔;說出來,她擔心夏伯禹反悔。夏伯禹的野心路人皆知,聯盟的眾方國都是敢怒不敢言。
就在水沫幹著急,木苒沉默不語的時候,木宗弟子、有仍羽的師兄兼好朋友石異化形的那片枯葉找到了木苒所在的地點。石異從窗口飛進房間,發現了木苒和化形成水珠的水沫。
“木苒,水沫,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走!木苒,我帶了能隱身的銅鐲收寶器。你躲在我的銅鐲裏,我把銅鐲隱身帶著和你逃跑。快進來吧!”石異說著,一隻雕花的銅鐲子憑空出現在枯葉的葉麵上。銅鐲飛起來,停在木苒麵前。
木苒搖搖頭,悄聲說:“我不走。我已經答應了夏伯禹,就要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