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沫手指輕輕一動,他倆腳下生風,氣旋帶著相擁著的他和她飛到了河邊。
有仍羽好奇地看著腳下,一汪光海突然闖進了她的視野,把她的眼睛照得明晃晃的。河麵上,成千上萬的魚兒腦袋露出水麵,口中銜著純白的珍珠,月的皎輝灑在這些珍珠上,溫柔地閃爍著明亮的珠光。
有仍羽看呆了,水沫趁機從懷中掏出一枚鑲著一顆大珍珠的戒指,拉過有仍羽的左手,悉心戴上,又輕輕走到她麵前,右手托住她的下巴,俯身準備印下那柔腸百轉的一吻。
有仍羽閉上眼睛,終於等到了這一刻,幸福洋溢在臉上。十年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在這一刻融化成了舌尖的暖流,融化了兩人。雨過天晴的蒼穹下,風兒在起舞,水花在跳躍,浪濤也仿佛在鼓掌。
……
回到木宗總部浩淼閣,眉飛色舞的水沫遇到師兄治水長老益眉頭緊鎖,頓時收斂了神色。
“師兄,有什麼煩心事嗎?”水沫和益情同手足,見到師兄的表情關切地問道。
益見是師弟水沫,四下無人,人們又大多已經歇息,便不相隱瞞地說:“水沫,我恐怕時日不多了。”
“師兄看起來身體無恙,何出此言?”
“不是生病。我一生勤懇忠心,這次能為殿下赴湯蹈火,背下這全天下的罵名,也是死不足惜了。怕隻怕我死了以後,還會牽連到更多的人。”益惆悵地說。
“殿下又為難師兄了嗎?”水沫問道。
“雖然沒有明確表示,但我看得出在殿下的計劃中,我必死無疑。”益的眼中沒有一絲恐懼,反倒是透出一些擔心,接著說:“殿下本來向天下聲明要把伯位禪讓給年事已高的皋陶,然皋陶已逝;現在又說將來要把伯位傳給我。你也知道,我並無取天下的壯誌和雄才,倒是其他幾個邦國的君王有意進犯。我隻是殿下的一隻誘餌,征服天下,擴張國土才是殿下的真實目的。勝敗不損君王,傷及的是平民和士兵。預見到未來殿下的野心,我擔心的不是我自己,是無辜的人民。”
“怎樣才能使各國相安無事,又不傷害無辜的人們呢?”水沫冷不丁問道。
益被水沫的話逗樂了:“和平往往是用鮮血和權謀換來的,哪裏來的這麼兩全其美的好事?”
水沫默然,搖了搖頭。益傾訴完畢,心情暢快了許多,拍拍水沫的肩,回屋休息去了。
益的一席話卻讓水沫陷入了沉思。他纖長的睫毛下,純潔無瑕的黑眼睛第一次有了淡淡的憂傷。為什麼,為什麼他的武功已經躋身水宗前三,心愛的人依然會受到傷害?夏伯禹是為了平定外邦保衛夏國才計劃犧牲益,為何在戰場衝鋒陷陣流血犧牲的依然是他要保護的人民?
權力!難道一切都是因為權力!隻有最強的人才有能力獲得權力,左右自己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