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奔進涼亭,把花天語的酒壇搶了過來,顫抖著聲音道:“告訴我,小花妹妹去哪了?”
她仍還是不相信王小花死了的現實。
花天語昨晚一夜沒睡,在這涼亭中癡癡的望著明亮,腦中想著的全是王小花。
他每喝一杯酒,仿佛是在喝自己的眼淚,隻覺醇香的酒越喝越苦澀。
他明明知道就算王小花活著,她也不會喜歡他,可是他仍是對她如此癡情。
他一想到王小花已死了的事實,他就控製不住自己去想她,想她的笑,想她的聲音,想她的一舉一動,想她的一切。
可是這一切從今以後在也見不到了,這種痛苦,有幾個人能懂?
他本不是一個如此頹廢的人,他本是一個對什麼事都看得很開的人,可是王小花的離去實在令他無法接受,這簡直比自己去死還要難受。
他想用酒來麻痹自己,讓自己爛醉,然後沉溺在無意識的空白世界裏,但沒想到他越喝,就越想王小花,越想,心就越痛!
他越痛就越想喝,越想醉!
可是他喝了一晚,喝了十壇酒,他人像是醉了,意識卻好像還是好很清醒。
此刻好不容易失去了一點意識,江雪突然提到王小花,心中好像被針刺了一下,神經立馬清醒,然後又是感到一陣痛苦。
他把酒壇搶了過來,仰頭“咕咚咕咚”就是幾大口酒喝了下去。
江雪怒道:“別在喝了,你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又把酒壇搶了過來。
現在的花天語看起來確實很頹廢,全身散發著一種令人作嘔的酒臭味。
花天語支支吾吾的說道:“沒……沒有了小花,我……我成什麼樣子又有……有什麼關係?”
江雪道:“你說什麼?沒有了小花?小花去哪了?你快告訴我。”
花天語嘻嘻一笑,道:“小花,小花在我心裏……”指著自己的胸口,對江雪笑道:“你信不信?不信的話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
說著右手成爪,對著心口用力抓,隻聽嗤的一聲,把他的衣衫抓破了,竟真的要把心掏出來。
江雪又急又怒,連忙去抓住他的手,叫道:“你做什麼傻事?難道把心掏出來我就能見到小花麼?”
慕容良玉道:“花兄,你醉了,我扶你進房休息。”
說著把花天語扶了起來,向他的房間走去。花天語卻胡言亂語,模模糊糊也不知他說些什麼,聲音漸漸的隨著他走出花園,才消失在江雪耳畔。
江雪在原地怔了半響,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心想:倘若小花妹妹為了救夏言哥哥犧牲了自己,那麼她的犧牲豈不是自己害的?可是她又怎麼犧牲自己救夏言哥哥呢?
想到這裏,心中不由得有些難過,目中隱隱含著眼淚。
不知站了多久,她突然奔出了花園。
她知道求醫救治夏言時,黃老先生也在那裏,他一定知道王小花的行蹤。
於是她就來到了黃老先生的屋子,此刻黃老先生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五龍山脈去找自己的師父。
邪教已退,他也沒什麼事,乘著師父還在世,去敬敬自己的孝心也是好的。
豈料本來想出門,一轉身,但見江雪站在自己房間門口。
黃老先生不由得感到十分詫異,連忙說道:“江姑娘,你找老夫麼?不知有什麼事,請進來說話。”
江雪點點頭,走進屋,坐了,問道:“黃老爺爺,你要走了麼?”
黃老先生給她倒了一杯茶,笑道:“是啊,現在大陸上的危機已化解,我也老大不小了,也該去享享清福了。”心想和師父住在那樣的地方,雖是照顧他老人家,但住在那樣與世隔絕的勝地,不是等於享清福麼。
江雪“嗯”了,卻又不說話,臉色詭異,神情悲愁憂苦,黃老先生見此,心中十分奇怪,問道:“江姑娘,你有什麼心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