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的離去,是風的無情,還是樹的不挽留?
夏言的遭遇,是別人的殘忍,還是天意如此?
花天語錯愕了良久,在夏言為他擋了一掌的那一刻,在夏言飛身掉下懸崖的那一刻。
他全身冰涼,對生命已沒有任何希望與熱情。
每個人在生活中都需要一個能讓自己燃起對生命十分熱情的希望。
而夏言就是能讓花天語對生命燃起熱情的火的希望。
如今這個希望就像殘燭一般,在他心中熄滅。
火已熄滅,人生就會變得一片黑暗,那麼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空明道人那一張陰險惡毒的麵容之上,充滿了一種十分邪惡的微笑。
這種微笑,宛如世間上最毒的毒花綻放,雖讓你看得可惡,但卻不敢去碰它,隻因你的手隻要一觸碰到它,就會立馬中毒身亡。
隻聽空明道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已活不成了,而你,為何不一起跳下去呢?莫非你還想報仇?”
花天語確實是想跳下去的,但他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他往往會在最危險最激動的時刻,保持清醒。
空明道人又自說道:“也好,你既然不想跳下去陪他一起死,隻有我自己動手,把你殺了後,在把你丟下去,那也是一樣的。”
朝陽從群山之後露出來,萬道金光鋪灑在天劍台的青石板上,使得台麵如一片鏡子般閃閃發光。
空明道人接著說道:“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們帶來這天劍台之上來麼?”
花天語仍沉溺在夏言掉下懸崖的沉痛中,像是已僵在那裏,什麼都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不感覺不到。
他的心,像是被掏空了,目光也變得空空洞洞,完全沒有了以往那種明慧淡然的神情。
空明道人卻仍在自言自語的說:“隻因我把你們殺了之後,便可直接把你們丟下崖去,讓別人找不到你們的屍首,那時,我便可以對天下修行者說你們是殺古天等人的真凶,因為被我發現了你們的陰謀,盛怒之下把你們打下了懸崖,如此一來東方羽縱使不相信這一切,但死無對證,最終仍要兌現承若,沒有顏麵在做白雲城城主,他便會自動讓位……哈哈哈……”
他突然揚天大笑,笑了一陣之後,才又接著道:“到時白雲城還不成為我的了麼?”
說完又自哈哈大笑,笑聲之中當真得意至極。
豈知花天語也突然哈哈大笑,笑聲更為激蕩,更為大聲。但如此激蕩的笑聲之中,卻充滿了一種悲痛和淒涼之意。
陽光照在他的臉上,顯得異常慘白!
空明道人突然頓住語聲,注視著他道:“你笑什麼?”
花天語隻管哈哈大笑,卻不答。
隻聽笑聲直衝雲霄,有如天神怒吼狂嘯一般,令人聽了不禁心中悚然。
空明道人又對他說道:“死到臨頭還能笑出來,好,我就讓你笑個夠。”
花天語卻突然頓住語聲,空洞的目光突然又變得神采奕奕,凜然有威,他注視著空明道:“你知道我笑什麼麼?”
空明道人冷哼一聲道:“庸人之笑,荒唐至極,不知也罷。”
花天語冷笑道:“庸人之庸人也,道長又何必抬高自己?”
空明道人一陣語塞,氣得滿臉通紅,半響後,做出一副聖賢模樣,說道:“年少無知,巧舌多辯,老夫怎能與你這等無知少年計較。”
花天語嘴角露出一絲譏嘲之意,冷笑道:“道長適才說,天下之大,誰人與之爭鋒,此話我卻覺不然。”
空明道人道:“你想說什麼盡管說,我今日定讓你心服口服。”
花天語仍是一聲冷笑,道:“道長此話差矣,我這輩子隻服三個人。像道長這樣的人,我就算死,也不會說一個‘服’字的。”
空明道人也不在意他的話,昂首說道:“那便怎樣,天下之大,我為何定要你服我。”
花天語道:“不錯,但我想若是天下之人都知道了你的惡行,我敢說絕沒有一個人服你。”
空明道人老臉上突然顯出怒色,瞪著花天語道:“我怎麼了?我要天下人臣服於我,使點小手段有錯麼?”
花天語道:“古來成大事者,皆以德服人,所謂德者居之,像道長這樣的人,”說著搖搖頭,道:“是絕對得不到民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