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換了一身潔白華服,但見裙擺拖地,身姿婀娜,步履輕盈,宛如蜻蜓點水般,麵容之上也已顯得紅潤了些,氣色看起來更為照人,與之昨晚蒼白憔悴的麵容相比,更加美豔。
東方夫人當真不愧是白雲城絕代美女!
她一走進來,林管家的頭垂得更低。
但見她眼波轉動,落在花天語身上,眼波裏立變溫柔慈愛,溫聲問道:“天兒,清晨叫人喚我來,有何急事?”
東方羽連忙上前卻攙扶自己的母親,扶到居中座椅上坐了下去。
花天語上前一揖,道:“天兒打擾您休息,還請幹娘見諒,期間實是有些急事,不得不要幹娘在場才能說清,況且期間之事……之事……”
“怎樣?”
花天語猶豫了片刻道:“此事還與幹娘有莫大聯係。”
東方夫人明亮的目光轉動了幾下,麵上已顯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神色,顯然內心之中已猜到花天語話中之意,當下也不露神色,仍是溫聲道:“你且說來聽聽。”
她目光有意無意看了一眼林管家。
林管家此刻仍是垂首而立,竟好像成了一樁木樁,深深釘在那裏。
花天語也把目光有意無意的移到了林管家身上,隨即才緩緩開口道:“義父之死,我雖仍還沒有足夠的證據,但我卻可以肯定的一點,他是被人謀害的。”
這一點,東方羽和東方夫人也早已想到,是以花天語說出來之後,他二人並不覺得有什麼驚奇。
反而林管家顯得十分驚訝,想說話,卻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花天語接著道:“而且我還相信,義父是被毒死的,隻是這種毒有一種特殊功能。”
他又把目光落在了林管家身上,林管家此時卻是一臉詫色的看著他,像是對此事十分吃驚。
東方夫人問道:“這種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花天語道:“這種毒特殊的地方就是可以令中毒之人不致立馬而死,而是經過日積月累,毒性危害到身體的時候,才會發作,但那之後,中毒之人也就沒有救了。而且可以讓中毒之人像是生病致死的一樣,這才是這種毒最神奇厲害之處。”
東方夫人道:“這種毒是什麼毒?”
“不知道!”
“不知道?”
“是的。”花天語說:“天兒其實也隻是猜測,並沒有見過這種神奇的毒藥。”
東方夫人道:“那麼就算此刻你找到了凶手,又有何證據指證他?”
花天語道:“天兒雖然沒有這個重要的證據,但手上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證據的。”
“什麼樣的證據?”
花天語笑了笑,避開不答,說道:“這幾年來,義父一直在閉關,東方大哥跟我說他被別人害死的時候,我起先並不怎麼相信,但後麵我仔細想了想,義父其實在閉關時,最容易讓別人下黑手。”
他頓了頓,接道:“期間我懷疑過南宮劍,隻因在閉關之時,隻有南宮劍見過義父一麵,之後義父便生病,直至死亡,”他目光在東方母子臉上一掃,道:“想必不僅是我懷疑,幹娘與大哥也如此懷疑罷。”
他突然一反手,手上竟多了一根嫩草,隨即緩緩放到嘴上叼著,接著說道:“後來南宮劍死了,發現司馬言的詭計之後,便把目標轉到了他身上,但他在義父閉關的時候從未見過義父一麵,他怎的殺害義父呢?”
他明慧的目光,精光四射,突轉到了林管家身上,臉上卻露著那淡然的微笑,道:“那麼,上麵兩個人已排除,最有機會加害君主的,是誰呢林叔?”
林管家身子一震,頭垂得更低,神色慌亂不已。
東方夫人此時麵容上的紅潤突然變為了蒼白,蒼白得宛如一張白紙,她似乎也感到一種不祥的預感。
東方羽突然驚呼一聲,道:“義弟,你適才說,那毒藥是日積月累置人於死的,你的意思是不是……”
說到這裏,他身子已顫抖,目光也落在林管家身上,滿臉驚怖之情,隨即喃喃自語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花天語看著他道:“此事已很明顯,大哥為何不坦然接受現實?”目光閃動,看了一眼坐在椅上的東方夫人。
但見她神色茫然悲傷,那琉璃般的眸子中已盈滿淚水,瑩光閃閃,令人望之不禁升起憐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