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
“是的。”
夏言在窗外聽得二人對話,心中已是破浪起伏,激動不已。
隻聽嘶啞之人道:“他一直在閉關,怎麼會……”
古天老道打斷他的話道:“有些人在做壞事的時候最喜歡找一些借口來避開世人的耳目,隻因這樣他就可以為所欲為的做壞事,隻因不管怎樣別人都不會懷疑到他的身上。”
“你是說他向外人宣稱在閉關,實則暗中另有作為?”
古天老道道:“這也隻是我的猜測而已。”
嘶啞之人沉默了一會,突然話鋒一轉道:“莫非你也懷疑那主使人也是他?”
古天老道冷冷道:“他雖為人和氣,但笑裏藏刀,足智多謀,陰險毒辣,別人不知道他,我古天難道還不了解他麼。”
“那麼你這次找我來為的什麼?”
古天老道緩緩道:“我二人相交有幾十年了,有些事,我隻能相信你。”
斷臂人質疑道:“是嗎?”
“你不相信我?”
“我現在隻相信自己。”
古天老道道:“但我,你必須相信。”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隻因我們二人是一條線上的人。”
屋裏談話停頓了半響,斷臂人道:“說吧,你要我幫你做什麼?”
古天老道的語氣突然變得低沉,但夏言仍是聽得很清楚,隻聽古天道:“我要你幫我去一趟鳳城。”
斷臂人道:“你想要我幫你去查?”
古天老道道:“不錯,另外……”他突然頓住語聲。
斷臂人道:“另外什麼?”
古天老道緩緩道:“另外昨日我在天劍台之上還看到一名少年。”
“少年?”
“嗯。”
“什麼樣的少年?”
“一身白衣如雪,長相清秀的少年。”
夏言心頭一震,心想:他說的不是我麼?
“這樣的少年,大街之上豈非到處都是,有什麼奇怪的?”
古天老道語氣又低沉了下來,他說:“這少年卻與眾不同。”
“能讓你覺得與眾不同的少年,想必定有些不同之處,卻不知他有何不同。”
古天老道緩緩道:“這少年我看著有些眼熟。”
“哦?”
“他好像便是那日我們苦苦窮追的、唯一存活下來的少年。”
“什麼?”斷臂人的聲音突然變得十分激動,“你沒有看錯?”
“那日雖然我們都沒有看清那少年長什麼樣,但卻都把他的背影看得清清楚楚。”
夏言聽了這些話,心中甚是惶恐不安,若被古天老道發現他真正的身份,必定將會有很多殺手來追殺他。
“那少年現在在哪?”斷臂人問。
古天老道說:“想必已在去鳳城的路上了。”
他卻不知夏言此時就在他們屋外。
“所以你要我去一趟鳳城不僅要查上官雲,還要打探這少年的關係,然後查出他的身份?”
“不錯!”
“昨日你為什麼不留住他?”
古天老道道:“昨日空明道人在。”
斷臂人沉默了片刻,聲音十分堅毅道:“好,我去!”
隨即夏言便聽到一陣腳步聲,夏言連忙轉身躍上那走廊梁上,隱藏了身子。
方自藏好,隻聽吱呀一聲,那頭纏白布,右手袖子微微飄動的斷臂人緩緩從屋裏走了出來。
突然房裏的古天老道叫道:“慢!”
斷臂人頓住腳步,頭也不回的道:“還有什麼事?”
古天老道語氣溫和道:“小心。”
斷臂人麵無表情,但見他臉上一條刀疤從左額直劃到右臉頰。
一雙眸子看起來冰冰冷冷,那本來黑黑的瞳仁竟是灰色的。
宛如一個死人的眼珠一般,委實令人看了心底生寒。
但見他緩緩向走廊這邊走來,夏言平息靜氣,身子僵僵的俯在梁上,那斷臂人從他下麵經過時,他隻覺一股寒氣襲來,全身冰涼。等斷臂人走過走廊之後,他才長長呼了口氣,全身放鬆了下來,頓覺背脊冰涼,竟出了一身冷汗。
夏言心中暗暗心驚此人全身都散發著一股戾氣,宛如一柄鋒利的劍,隨時都可能鞘,取人首級。
他輕輕從梁上掠了下來,然後身子又是一掠,上了屋脊,從另一個方向,出了古劍派,然後他便遠遠的看到了一個身影,那斷臂人正往山下走去。
他雖在走,但不知怎的,夏言不管腳下多快,都跟他保持著一段距離,這實是一件令人不可思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