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得山來,餘天明又想起那包丁二人見到夏言時的驚慌神情,心想:那兩個惡賊如此怕夏大哥,想必夏大哥曾教訓過他們,那麼他便就不用我們擔心了。
於是把自己所想給紫嫣說了,餘天明擔心讓空明道人知道她遇過險,責備自己,便與紫嫣商量說能不能不要把這事說給師父聽。
紫嫣一聽,心想:餘師兄怕被師父責備那也是情有可原,而原因又是因為我愛玩而起,這不能完全怪他。於是爽快的答應了餘天明的請求。
兩人便如此歡歡喜喜的回到了住所。
夏言見餘天明等二人沒有在此,想必已回到了空明道人身邊。當下也不在多想,回到了天香閣。
讓夥計開了門,引他到了客房,一打開門,但見屋中燈火明亮,江雪卻呆呆的坐在一張椅子上,雙手托著腮,明亮而靈動的雙眼呆呆的看著那燭火,竟還未入睡。
夏言輕輕關上房門,走到她對麵坐了下去。
江雪卻仍是呆呆的在那坐著不動,像是整個身子僵硬了一般,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竟如此入神。
夏言看了她半響,笑道:“江雪?”
江雪仍是一動不動。
夏言又輕輕叫了一句:“江雪。”
江雪這才呀的一聲驚叫,看清眼前坐著的人是夏言,方才平靜說道:“你回來了。”
夏言笑道:“你怎麼還不睡?”
“我……”她垂下頭,似是有些羞赧,下麵的話半響才接下去道:“我在等你回來。”
夏言又是微微一笑,笑容之中充滿了溫柔,他說:“快睡吧,我已經回來了。”
江雪似是在逃避夏言的目光,隻見她嗯了一聲,連忙轉身上床鑽進了被子。
夏言看著躲在被子裏的她,輕輕歎了口氣,隨即趴在桌子上睡了下去。
睡夢之中,他又看到了那十幾個黑衣人在追他。
一把把冰冷的剛刀和鋒利的羽箭以及那一雙雙凶惡殘酷的眼睛。
這一切都已成為了他的噩夢。
隨即又夢見他師父子虛道人,盤膝坐在一朵白雲上。
而夏言也似是飄在空中。
他突然見到自己的師父,心中悲喜交集,眼淚嘩的流了下來,下來!
他激動的叫道:“師父。”說著就要撲到子虛道人的懷裏。
豈料自己的身子雖飄在空中,看似自由,卻不能自己控製。
他根本連動一下都不能。
隻聽子虛那縹緲的聲音傳進耳朵,他說:“心兒,師父在這裏,你快過來。”
夏言雙目滿是淚水,叫道:“師父,師父,你不要走,我……我……”
子虛道:“我在這裏,你快過來,心兒,心兒……”聲音越來越遠,人也漸漸隱沒在白雲裏。
夏言苦苦叫道:“師父,你……你不要走,我好想你,我找到了仇人,你說……你說我該不該報仇,報仇……”聲音在這空虛的世界裏來回飄蕩。
子虛道人卻早已離去。
夏言猛地驚醒,從凳子上跳了起來。
隨即頓覺自己滿頭大汗,再一看,江雪早已醒來,正坐在那裏呆呆的看著他。
夏言一抹額頭汗水,隨即坐下,笑道:“你看什麼?”
江雪道:“看你!”
“我有什麼好看的?莫非我臉上有花麼?”
“雖然沒有花,但卻有人說了夢話。”
“我說了什麼?”
“你說:師父,師父。”
“我真的說了?”
江雪點點頭,隨即伸手提壺給夏言倒了一杯熱水,道:“喝吧。”
夏言微微笑道:“謝謝。”
江雪做了做鬼臉。
夏言喝了水,把杯子放下,雙眼卻始終沒有離開過江雪。
江雪被他看得臉紅了,微微垂首道:“你看什麼?”
夏言笑道:“看你。”
江雪道:“我有什麼好看的?莫非臉上有花?”
“花都沒有你好看。”
江雪嚶呤一聲,把腦袋垂得更低,此時她已滿臉通紅。
就在這時,突聽樓下吵雜聲響,似乎樓下有很多人在此集合。
夏言微一皺眉,突聽有人叫道:“那古劍之戰雖是在下午,但現在去占一個好點的位置也是好的,到時候看也看得清楚些。”
隨即又人符合道:“正是正是!”
話落,隻聽嘩啦啦聲響,然後吵雜之聲出了酒樓,漸漸遠去。
夏言與江雪對視了一眼,江雪道:“我們也要去看看麼?”
夏言笑道:“我們來衛城就是為了瞧這場熱鬧,自然要去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