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靜。
李家村幾十戶人家,一百多口人。
此時都已經陷入了沉睡之中。
方沐霖躺在床上,卻是怎麼也睡不下去。
輾轉反側。
最後直接坐了起來,借著從窗口透進來的月光看了看已經熟睡過去的兩個小孩,小心的起床,打開門,走了出去。
站在門口,看著掛在天上的一輪明月,心情複雜。
喃喃自語道:“月照人,花前樹,執汝之手,以期永世,天起誓,竹林閑園,本應天慕地羨,神仙之謠,奈何奈何!”
他輕輕吟誦,一股淡淡的悲意卻是不由自主的彌漫而出。
“我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就想起這個?”
方沐霖從悲意中猛然驚醒。
“這些,難道也是以前關於自己的嗎?那個倚在窗口的女人,會是誰?”不過任他如何思索卻是也沒個結果。
“唉……”
幽幽一歎,借著月光,漫步在這月色下。
不知不覺,卻來到了村口。
他抬頭看著數十米外那棵佇立在村口需三人才能合抱的住的大槐樹,枝葉繁茂,高有幾十多米。
“走著走著就走到了這裏,或許當真是天意吧!”方沐霖向槐樹慢慢走去,嘴中慢慢說道:“你長了這麼大,最少也得有個兩三百年,也是早已有了靈性,今晚就跟你坐坐。”
他在樹下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剛坐下不久,鼻間一股淡淡的清香入鼻。
掉頭看去,見到一雙紅色的布鞋。
很是漂亮。
重點不是這鞋,而是穿著這鞋的人。
借著月光,方沐霖看清了這人。
是一個十六七歲的漂亮姑娘,身上穿著一件大紅的嫁衣。
此時雖光線昏暗,但還是看到這女孩很美,很秀氣。
隻不過臉色似乎有些蒼白。
不過現在這黑燈瞎火,也隻當光線不好。
“你這大晚上的不在家睡覺,來這幹什麼?”方沐霖站了起來,疑惑問道。
“沒什麼,就是剛剛聽到你說的話,感覺你有著傷心事,見你應該是個有文化的人,想問問你懂愛嗎?我對這個很迷茫,我不知道什麼是愛?”女孩衝他露出一個淺淺微笑,認真的問道。
“愛?不瞞姑娘,其實我現在什麼也不記得,就隻有這幾天裏的事情,其他的我都忘得一幹二淨,剛剛那句話,或許是我記憶深處裏對我很重要的吧?所以才不知不覺的說出來。”
方沐霖自嘲笑笑,便是說道。
“這樣嗎?”女孩眼中微微有著失望。
“不過要說愛,我心中到是有著一個定論。”沉默一會說道。
“那你能說給我聽聽嗎?”女孩滿臉希冀道。
方沐霖點點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緩緩開口道:“愛,在我看來其實很簡單,就是兩人互相相愛,不需要太多理由,也不需要太多借口,不會因各種原因而改變,就是那麼簡單。”
此時他的眼中,似乎記憶深處的點點記憶被喚醒,一道模糊倩影浮現在腦海。
“那如果被改變了哪?”女孩緊接著問道。
“那就不是愛,隻不過是心中一種類似愛的情緒罷了,隻能保持一時。”
“謝謝,那他也不是愛我了,就是這樣的一種情緒嗎?”女孩露出一個甜甜微笑感激道。
然後卻是輕輕呢喃起來,一股悲憤情緒升起。
“你這麼晚出來你就不怕家人擔心嗎?聽他們說這裏可是鬧鬼的!”方沐霖看向女孩疑惑道,心中有著不解,按理來說,這麼晚了,是不可能有人如自己一般那麼無聊睡不著覺出來閑逛的。
“你不是也出來了嗎?我啊,是你住的那家李老婆的兒媳婦,不過,她們早就把我趕出門了。”女孩憂傷道。
“你是李婆婆的兒媳,可是她家就她一個人,也沒有其他人啊?”一聽更加疑惑了。
“這個你是自然不會知道了,她根本就不可能跟你說這些。”女孩目光中有著一抹怨毒。
“那姑娘你現在住哪?怎麼這麼大晚上的還出來。”
“實話告訴大哥你吧,那李老婆不是個好東西,當初我嫁到她家的時候,她跟她兒子都對我很好,可是等我給他們家懷上孩子的時候,她兒子卻是跟村裏的一個寡婦勾搭上了,我知道後想讓她幫我主持公道的,卻誰知道,他們母子兩個竟然聯合那寡婦將我給趕出了家。那時候我可是懷了他們家的孩子,把我趕出來後就再沒有看過我一眼,反而在外麵說我是跟別人跑了,他們才是受害者,大哥,你說這樣的人她能是個好人嗎?”
女孩越說越氣。
“所以我不甘,我好不甘心,我晚上就到她家去鬧,去嚇,結果她那兒子竟然就這麼死了,你說這是不是報應啊,哈哈!”女孩說著,竟是有些癲狂的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