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屍怨氣太重。”
“那怎麼辦?你可是答應人家的,明天就送走。”我問道。
“如果知道前因後果,或許會有辦法。”
我不再說話,因為我們都知道這事不可能,那個年輕人是不可能告訴我們真相的。
老瞎子沉思了一會,忽然一拍大腿,“有了!”
說完也不理我們,跑進裏屋,又從櫃子裏拿出很多冥紙,坐在堂屋口開始剪冥幣。
燈光下,老瞎子花白的頭發隱約閃亮,臉上的皺紋很深,還有許多的斑點,好像死人身上的屍斑。他形態雖然蒼老,但動起手來,如同換了一個人。
他本就是一個神秘的人,不知跟著他這幾天是福是禍。
“你剪了,都是送給誰呢?”我問他。
老瞎子已經剪好一疊冥幣了,把剪刀放下,說送給水鬼。
他嘴角一揚,帶有一絲玩味的笑容。
我看他不肯告訴我,自己又實在困的厲害,有老瞎子鎮著,任何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我就被院裏的響聲驚醒了,於是跑出來看看。原來有四個人來到這裏。
他們來幹什麼?我好奇的想。
“你們四個是村裏膽子最大的,我也實話告訴你們,棺材裏麵的屍體不幹淨。”老瞎子站在四人前麵說。
四個人聽到不幹淨三個字,麵色稍微遲疑了會,但馬上又恢複了正常,看來這事他們沒少做。
“王老,您就安排吧,替你做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說話的是一位樣貌老實的大漢,身材比較魁梧。
“就是,隻要你價格上給的足,沒有我們不敢幹的事。”
這次說話的是一個精瘦的青年,人看起來精靈,但是那雙眼睛總是左右晃動,不像正經人。
“這次棺材不幹淨,但錢也多,你們不怕死,每人兩千。”
四個人聽到每人兩千,立刻把腰板挺的筆直,仿佛前麵是刀山油鍋,他們也敢闖一樣。
老瞎子點了點頭,接下來讓他們找幾根繩子綁住棺材先不要動,等我們回來。
然後老瞎子帶著我,走到北沙河,借了二條船。
安頓完畢後,我們回到家中。
“抬上棺材,速度走,去大河邊。”老瞎子一聲令下。
四個人聽了,抬起棺木,開始行走。天色有點陰沉,幾個人一聲不吭,往大河邊走去。不過還沒走到大河邊,精瘦青年力氣不支,滿頭大汗:“休息一下,休息一下,越來越沉了!”
老瞎子連忙阻止他:“不能落棺,直接上船。”
“王老,不是不肯抬呀,是真的越來越重了。”精瘦青年汗越流越多,差點哭了起來。
其餘三人也是滿頭大汗的跟著附和:“王老,瘦猴說的是,越來越重了。”
老瞎子聽了,眉頭一皺,“早說了,這次不幹淨,棺材隻要一落地,你們四個誰也活不了。”
四人一聽,心裏一驚,咬著牙,終於堅持到了大河邊。
此時正值初夏,河水清亮,水麵上有著淡淡的霧氣。
隨後,四個人把棺材抬上後麵的木船。
我們六個全部上了前麵的船,由一根繩子拉著後麵的船,就這樣兩條船,一條載人,一條載著棺木,緩緩往上遊劃去。
人屍不敢同船,有此可見,王老對女屍的謹慎,已經到了什麼地步了。當天的氛圍,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天地間,茫茫陰色,二條小船在河中逆水而上。
船上的人,一言不發,後麵的棺木,被繩索拉著,蕩開不少水波。我愣愣的坐在船頭,望著後麵的棺材,不明白她為啥有那麼多怨氣。
老瞎子拿出隨身攜帶的冥幣,點上一柱香,在船上開始燒了起來。
“撲通!”一聲,突然有人掉進水裏了,大呼救命。
我趕緊看過去,瘦猴不知什麼時候掉進水裏了,拚命掙紮,後麵的木船,慢慢開了過來,眼看就要撞到他頭上了。
我連忙大喊:“停船,停船,要撞上了!”
有兩人急忙把槳停住了。
我把四周看了一眼,喃喃自語:“後麵的…還在開。”
那種情況,真的能把人嚇得半死。
我們已經停止劃槳,但二隻船仍然逆流而上,還差半米,後麵的船就要撞上瘦猴腦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