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原來慌亂,走錯路,居然拐到大路了。
前麵就是深水潭。
再往後看,隱約還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在朝我們這邊飄來。
當時才晚上九點多,路上一個人都沒有。
仿佛大家都知道這裏是凶險之地,寧願繞遠路也不會走這條路。
娜娜哆嗦的站起來,問我們怎麼不跑了。
因為我們同時看到那水潭邊上,坐著一排的黑人影。
“不要盯著他們看,走,用最快的速度。”
我重新背上娜娜,高逸天一發號令,拔腿就衝。
視線雖然目視前方,眼角餘光卻一直注意著右邊水潭的風吹草動。
我不敢拚命眨眼睛,因為依稀從眼角餘光看了有什麼東西一直跟在自己右側。
每個人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好奇心。
我緩緩的轉過頭,水潭邊的一排柳樹下,幾個黑乎乎的影子並排站在一起,不過相距幾米左右,似乎學著自己在走路。即使月光充足,看到的還是一團團黑色人影子,完全看不到有活人的氣息。
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真正的恐懼,速度更快了。
同時身後狗村裏傳來了一陣陣狗叫聲,一聲比一聲淒厲。
跑到那熟悉的門口,才感到一種安全感。
房子大門裏透射出來的燈光,心裏所有恐懼雜念一下拋得幹幹淨淨。
經過中間房子往裏瞧的那一刻,又後悔了。
隻見裏麵棺材上方放著一張黑白照片。
照片裏是一個濃眉眼大的姑娘,紮著馬尾,發際線頗高,露出整大塊飽滿的額頭,配上一個蒜頭鼻,估計也不會有人再有興趣看第二眼。
呼吸停滯的隻看了那麼兩三秒,就已經把那蔣閨女的五官容貌深深刻在自己的腦海裏揮之不去,大廳裏沒有一個人在照看,似乎這張照片是剛剛擺上去不久。
我們趕緊跑到另一個房間,關上門。
等了半個小時,阿姨不知道什麼原因還沒有回來。
“不可能,若是真的有鬼,那全世界死了那麼多人,還不到處都是這些東西?”
娜娜開始語無倫次。
高逸天一直盯著窗外的動靜,根本不想管娜娜的死活,任由她在那裏嘀嘀咕咕。
我也想不通,那六個人淹死在水潭裏那麼多年都沒有人見過什麼鬼魂作祟。
怎麼一撈上來怎麼就開始作亂?
躺在床上冥思苦想也想不出個頭緒,迷迷糊糊睡了下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在夢裏夢到了蔣閨女。
一驚,大汗淋漓的醒過來。
高逸天和娜娜也橫七豎八的沉沉睡去,她居然嚇得連褲子都沒換。
當時也不知道幾點鍾,周圍安靜得出奇,往常這個時候是蟲鳴田雞的天下。
一動不動躺在床上,豎著耳朵搜索著任何一絲能發出聲響的來源。
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至於哪裏不對勁卻又一時想不出。
就在自己快陷入放空狀態的電光火石之際,突然想起來了那種熟悉的感覺。
那是一種被人緊緊盯著自己的第六感。
眼珠子左右一掃,不足二十平的房間沒有能藏人的地方。
床底?
窗戶?床頭上的窗戶!
此時此刻,他低頭才注意到月光從窗戶灑進來的被單上有個橢圓形影子。
倒抽一口涼氣,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好後悔為什麼不關上窗戶拉上窗簾。
床頭和窗口僅隔不到半米的距離,隻要手一抬,就能把窗簾拉上。
可是自己根本不敢動,眼睛死死盯著那人頭形的輪廓影子。
就這樣一直僵持著,我的後頸幾乎呈八十度依靠著床頭板,開始酸疼。
不知又過了多久,影子始終沒有移動半寸,他終於承受不了脖子遭受的麻痹酸楚感,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把身體往下挪。
我狠狠的朝睡在床邊上的高逸天踹了一腳,他一翻身,突然滾下床去。
就在自己完全把身子頭部放平的時候,眼睛偏偏犯賤的往上瞄了一眼。
蔣閨女的五官緊緊貼在窗口玻璃上,那高寬的額頭,蒜頭鼻擠壓得更扁平碩大,一雙死魚眼居高臨下的和自己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她旁邊還站著一個滿臉胡茬的中年男人,陰青著臉,也麵無表情的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