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既不是信鬼也不是不信鬼,所以我做了兩方麵的準備,自以為萬全。
我戴了個護身符,左手拿個十字架。
這些都是學電視裏防鬼的,還在床邊放著vcd和音響的遙控器。
當時vcd和音響都是處於待機狀態。
我打算等那聲音一到我就用音響去湮滅它,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那一刻總是要來的,我索性冷靜下來泡了一杯咖啡,心如止水乃為作戰之良態。
我等待著,時間從23點40一直到0點整。
怎麼沒動靜?
它不會來了吧?
或者說是我的護身符和十字架起了作用,或者說它根本就不是鬼,而是幻覺,或者是今晚哪個工廠少開了一樣機器,使混合的頻率改變了,我就沒了那種可怕的幻覺。
就當我心情鬆弛下來的時候,就在十二點後又過了一分鍾。
我的心髒突然的緊張起來,我的第六感覺告訴我,它來了。
任憑白天所有發生的一切,任憑剛才的風平浪靜,而現在隻有那唯一的單調的感覺,害怕。
我下意識的把剛才鬆開放在床上的十字架又重新握在手中。
我死盯住窗戶,因為我感覺到窗外有什麼在盯著我。
然而我看到的隻是百葉窗和縫隙中由對麵透露過來的燈光。
可是我相信我的直覺,當一個人在你周圍盯著你時,特別是在很寧靜的環境下,你是能感覺到的。
鬼,幻覺,我到底該相信哪種?
如果它是鬼,為什麼不把我房裏的燈關掉或是讓燈一閃一閃的,這樣不是對它更有利嗎?
好啊,來呀,我自有對付你的東西,我給自己壯了壯膽。
就在這時,我又感覺到了一股殺氣,就在窗戶那邊,越來越濃,而且漸漸在向我這邊靠近,一點一點的。我全身又開始出冷汗,心速加快。
我盡量克製住自己要鎮靜。
但隨著那股殺氣的靠近,我發現我的頭開始發暈,它離我越近我就暈得越厲害。
在這緊要的關頭,我拚盡全力,毫不猶豫地朝地上滾了下去,在那顧不得許多的情況下也就不會怕疼了。遙控器,此刻我隻想去抓住那個遙控器。
當我用顫抖的手去抓住它時,我那近乎瘋狂的心理是變得多麼的興奮。
就像溺水的人找到了根救命草一樣。
歌聲終於在我度分如年的等待中響了起來。
我的心情馬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開始平靜下來,而且逐漸趨於正常。
那股殺氣似乎消失了般。
歌聲仍在唱著。
突然我又聽到了那異常的聲音,尖叫而淒厲,來自音箱裏,夾雜在歌聲中,分外刺耳。
“怕…了…吧!”
我的心突的一陡,也許是被嚇得麻木了,在回過神後忍不住大聲的吼了一聲: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竟聽到了回答:急什麼,時候還未到。
然後再沒了她的聲音。
我關掉了音響和vcd,一切又安靜了下來,沒有一點打鬥的痕跡,隻有我的內心在承受著巨大的震撼。幻覺,在音響響起來後還聽到那淒厲的聲音時就已經絕對排除了它的可能性,因為我打開音響本來就是準備用來破壞幻覺的。
能在音箱裏和我對話,這能用什麼來解釋呢?
除了……
真的有鬼!
啊啊啊……
視頻中的男子突然情緒失控。
抱著腦袋淒厲的叫喊著,雙手拚命扯著自己的頭發。
我看到他的手指縫中竟是一撮撮的毛發。
視頻再一次戛然而止。
邵依凡看了之後,嗤之以鼻。
我再翻看手機,發現沒了下文,“後來怎麼樣了?”
楊樂樂輕描淡寫道:“瘋了……”
“你就給我們看一大段瘋子說的話?”
嘎吱……
她一個急刹車,我和邵依凡同時慣性的往前傾。
一張臉狠狠撞在前麵座椅的後背上。
楊樂樂轉過頭,表情凝重:“當初認為隻是一件單純的報複事件,又或者是他精神上出了問題。調查之後發現,沒結過怨,也沒精神病前科,監控錄像也沒有發現。張隊派了兩個同事在他房間蹲點,到半夜十二點的時候,他所說的一切都發生了。”
我捂著鼻子問道:“後來呢?”
“兩個同事也一起瘋了,這事為了不影響整座樓的居民,我們把消息給壓了下來,但一直沒有人能處理……”
楊樂樂的意思,此時此刻已經非常明顯。
我和楊樂樂心有靈犀的一起看著邵依凡,這份工作非她莫屬。
她捂著鼻子,看著車窗外的人流,輕輕丟下一句話:“方沐霖一個人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