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楊樂樂聽了,往我這邊走來。
這時候她才認出我和黃大仙,一臉驚訝。
不過很快恢複嚴肅的神情,她和我說:“我們張隊長讓你過去一趟。”
我想,他一定是問剛才的事情。
還沒走進,那幾個人之中,有一個指著我幾狂吼道:“警察,就是他,他用手指了我朋友一下之後,就變瘋了。”
這個人,我記得。
他是站在我身後的那個扒手,能注意到這個細節也不奇怪。
可是,又怎麼樣?
單憑我那麼一指,就可以認定人是我殺的?
這麼一想,我完全不用恐懼,反而比之前鎮定了許多。
這種情緒的轉換倒是把自己嚇了一跳。
什麼時候,我開始變得那麼陰暗。
人死了,我既沒有愧疚感,也沒有恐懼感。
是麻木不仁,還是司空見慣?
我不知道。
張隊長沉著臉從上到下不斷在打量我,尤其在看到自己那隻紫色的判官指後。
他盯了那麼一會,也沒說話。
便讓楊樂樂到一旁先給我做個筆錄。
她一邊做筆錄,一邊小聲問我:“這事和你有關係嗎?”
我裝瘋賣傻,“你信嗎?”
楊樂樂歪著腦袋想了一會,“不太信,但是我覺得你們幾個有點邪門。那次狐狸事件給我造成的心裏陰影很大,我妹妹和爺爺他們都移民去了國外,都不敢在這裏住下來了。”
“你怎麼沒和他們走?”
“我從小到大的誌願就是當一名警察,不想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做完筆錄,我們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不管是不是和你有關係,但什麼事情都瞞不過我們張隊長,破案無數。不過他是無神論者,不信任何鬼神怪力,可是要是發現和你有關,鐵定跑不掉,這是我給你的忠告,也當謝謝你們那次幫我們趕走狐狸。”
破案無數?
還是無神論者?
我心想,牛皮吹得夠響,這案子能破我倒立吃屎。
其實不隻是我,當時在死者身旁的人都被張隊長親自詳細問了一遍。
他問的問題其實也無非是正常辦案時問的事情。
隻是他總有意無意盯著自己的判官指看。
在問完話,我轉身離開的時候,張隊長突然問我一句:“你右手食指怎麼是紫色的?”
“哦,我這隻手指斷過,上麵塗過一種中藥,時間久了怎麼洗也洗不掉。”
張隊長聽完後,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這做完一切的時候,時間已經下午四點多。
我們在路上重新等車。
等車的過程裏,黃大仙悄悄問我這事是不是和我有關係。
他看到我點頭承認,扶著額頭不斷歎息:“在自己沒弄清和能控製判官指之前,別再亂指人。”
“但是當時情況危急啊。”
“他們隻是扒手,還沒傷人。”
我有點不同意黃大仙的說法,何況對方身上帶著刀,等自己出事的時候,什麼都來不及了。
於是在這個問題的觀點上,我和黃大仙辯得不可開交。
高逸天和秦晴則是一臉懵逼。
我們坐車回到冀中市北站的時候,已經六點多。
秦晴從車上下來,一直吸著鼻涕水,嘀嘀咕咕的說下次再和自己同一輛車,一定要穿件羽絨服。
那時候大家已經饑腸轆轆。
秦晴又是大財主,有發言權,率先領隊在車站對麵一家餐廳填飽肚子再走。
這家餐廳生意十分火爆,我們很幸運,剛好有一桌人吃好。
服務員收拾桌麵衛生的期間,外麵停了一輛警車,下來三個人。
再次看到這個張隊長時,我心裏隱約有些不舒服。
本以為他們看到沒位置會走,倒是楊樂樂主動和我們湊一桌。
張隊長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坐在我右手邊的位置,笑著說:“原來你們和楊樂樂認識,早說呀。對了,你的手指塗的是什麼中藥,我有個同事的手指也斷了……”
他話還沒說話,沒經過我的同意,擅自抓起我的右手,用鼻子湊在上麵想聞。
當時可是把心髒都給嚇出來,我害怕會不小心指向張隊長。
趕緊反轉手掌,食指向後一曲。
由於太過突然,還好判官指最終沒有指向他。
可是,判官指反而指向了自己。
一旁正喝著茶的黃大仙看到這一幕,嚇得端不穩茶杯。
啪嗒一聲清脆響,杯子掉在地上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