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是這個理,那他肯定會當場殺了黃大仙,以一命抵幾命。
他稱我為判官,想必隻是讓我點頭應允,這樣就不會破戒,壞了他那份來之不易的修行。
隻要我永不點頭,那他根本不敢殺了黃大仙。
“你不怕我的判官指?”我舉起右手,打算試探一番,希望能把他嚇住。
他雙手環胸,笑了幾聲,毫無懼意,“我從不做傷天害理之事,為何要怕?倘若你判我壽命將至,大可不要這千年修行,去地府走一遭讓閻王定奪,恐怕到時你也難逃是非不分之罪。”
看來這白毛黃皮子知道非常多的事情。
我本想問關於判官指的秘密,但這樣他就知道我幾乎什麼都不懂。
到時候再想救黃大仙,就更難上加難。
而蹲在一旁的小黑,幾乎沒有任何想攻擊的欲望。
看來這白毛黃皮子不僅修行高,卻也不是什麼害人之物。
麵對這樣的東西,以暴製暴的方法根本不可取。
再說,即使真把它當場殺了。
萬一告到地府下麵去,到時候我會麵對什麼樣到後果?
黃大仙會不會也性堪憂?
眼前這白毛黃皮子似乎挺講一個理字,隻能從這裏作為突破口。
“你們黃鼠狼平時吃什麼?”心中有了個模糊定位,便立即向他問道。
“你別答非所問,我問的問題你還沒回答,一命償一命,不是這個理?”
“你回答了我這個問題之後,我答應你,馬上幫你評理。”
他從石頭上跳下來,這高度起碼接近兩層樓高,卻能輕輕鬆鬆徑直走到我眼前,神氣的張口道:“好,有判官一句話,我回答你便是,我們黃鼠狼一族以田鼠為食,也算為人類盡過微薄之力。”
一股口臭撲鼻而來,我捂著鼻子,“你們一族難道從沒進過農舍或者雞場偷過一隻雞吃?”
老頭一愣,後退一步,奇怪道:“這事有何關聯?”
“關聯可大了去,難道你要對著我說謊嗎?”
他略微遲疑一下,才點頭承認黃鼠狼一族確實偷過雞。
“既然偷過,那和一般的小偷有什麼區別?別人辛辛苦苦養殖的食物被你們偷了去,犯了盜竊罪。你口口聲聲說他殺了你的子孫後輩,要以命抵命。你可曾讓你的子孫們為了一隻雞或一隻田鼠去償命?人命是命,動物也是命,田鼠和雞當然也是命,你的子孫要賠幾次命才償還得清這筆債?”
“你……”老頭聽了這一番話,氣得直吹胡子幹瞪眼,“我們吃的是害蟲之物。”
“你們偷過雞,對人類來說也是害獸。”
看到它這副表情,我鬆了口氣,知道已經進自己的套裏。
趁著它還沒理清這個邏輯,我再次曉之以情,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是不是這個理?大家都有犯過錯,你讓我公正嚴明判的話,你們都罪惡滔天。哪怕你告到閻羅王那裏去,也是這個理,你要考慮清楚還讓不讓我繼續評這個理,評不評這個是非?”
“難道你就讓我的子孫們就這麼白白死掉?”老頭不斷在原地踱步,又是激動又是生氣,氣成什麼樣子?氣得老頭穿著的褲子突然暴裂,身後蹦出一條毛茸茸的白毛尾巴。
我一看,嚇得不行。
覺得不能再打擊下去,萬一對方失去理智,可都兩邊吃不了兜著走。
“不不,肯定不能這樣白白死掉。但你殺了他也於事無補,反而會牽扯更多沒必要的事進來,你不為子孫們著想,也為自己那一份來之不易的修行呀。這樣吧,你賣我一個人情,我讓他給你……”然後我嘀嘀咕咕和它談了一個條件。
白毛黃皮子聽了我的一番話,兩隻眼睛不停來回轉,似乎在衡量弊端。
它回頭看了一眼還趴在石頭上麵的黃大仙。
嘴裏說了一句讓我徹底絕望的話。
什麼,黃大仙命不久矣?
我聽了它那句話,兩腿一軟,癱坐在地。
“你可記得答應我的事,要是反悔,別怪我到時候不客氣。”說完這話,撈屍老頭突然軟綿綿倒在地上,一條白影已經竄到遠處,消失在黑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