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看著那個假女鬼剛剛脫掉那旗袍壽衣,就地燒了。
秦晴就已經衝了過去,揪著那個沈大師就先狠狠的揍了一拳,然後握著匕首怒道:“你個騙……”
她的話剛剛說到一半,身後突然響起一陣窸窸窣窣吵雜的腳步聲,同時傳來了一個有些耳熟的怒罵聲:“好你們幾個騙子,老子要打死你們這些龜孫子,敢騙你大爺的錢,站住!”
我隻是聽到‘騙子’兩個字而已,頭皮就已經‘唰’的感到一陣發麻。
回頭看去,那胖子不知什麼原因去而複返。
還帶了七八個手持磚頭木棍的人朝我們衝來,臉色隨即蒼白無比。
媽的,連我們都被誤會了。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大腦已經條件反射的拉起身旁秦晴的手,速度極快,往槐樹那頭的玉米地裏逃去。秦晴畢竟是女孩子,速度拖慢了半拍,好在玉米地地勢寬闊,稍微能阻礙追趕我們那些人的視線。
“秦晴,我負責引開他們,你馬上找人幫忙!”我一邊跑一邊對秦晴匆匆說道,然後回頭望了一眼,抓住時機一把推開秦晴往另一邊。
我一個緊急左拐,雙手伸展開來,一路把兩邊的玉米稈撂得‘啪啪’作響,成功吸引了那幫人的注意力,隻為了確定秦晴能安全撤離。
我不是那種偉大得舍己救人的英雄,第一個念頭隻是擔心秦晴成為自己逃跑的累贅,哪怕其中一個人被抓住,也總好過買一送一便宜了他們。
我跑得氣喘籲籲,已經開始上氣不接下氣,腹部開始隱隱作痛。
身後已經沒有了胖子的怒罵叫聲,隻傳來一大片玉米稈紛紛‘嘩啦’的聲音。
穿過了玉米地,眼前的視野隨即一覽無遺,偶爾掠過一間間殘破不堪的瓦房。
在銀色的月光照耀下,一些瓦房牆上還噴著一個大大的“拆”字。
原來這是一片拆遷地。
我時不時回頭瞄幾眼,這些狗日的,依然窮追不舍,似乎抓不到人就永不氣餒似的。
而最讓人咬牙切齒的是,那個沈大師也跟在我的右邊。
他看著我,我看著他。
“先躲過這次再說後麵的事……”
我懶得罵他,體力逐漸透支,就在我快達到瓶頸想放棄的時候,眼前一座奇怪模樣的小房子裏傳來一陣昏暗的亮光,不像是電燈,卻像是蠟燭散發出來的光芒。
是誰?
誰三更半夜點著蠟燭在這一片無人拆遷地裏?
釘子戶?
我腦子一下子有了答案,時間不容疑惑,隻要有人,尋思那幫混蛋下手不會太過放肆。
那沈大師先推門而入,我跟隨在後麵,眼中恍惚之間剛看到兩支蠟燭的光暈,他就被門檻絆了一下,一個踉蹌慣性下,麵門直接往前麵撞去。
“噗”的悶聲一響,沈大師的眉宇處磕碰到堅硬物體。
不遠處吵雜的腳步聲已經傳入耳中,在求生極限意識下,他顧不得疼痛,連忙掙紮站起身就喊道:“救命,快,快報警!”
我抬頭往周圍一看,哪有人?
這,這哪是人住的房子。
一張簡陋破舊的八仙桌上,兩隻紅燭端頂跳躍著小小的暖色火焰照亮著這不到10平米的房子。而正中間的石台上,擺放著一尊髯長二尺,麵如重棗,唇若塗脂,丹鳳眼、眉臥蠶,威風凜凜的神像,覺得甚是眼熟。
再定睛細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不是民房,而是一間關帝廟。
那栩栩如生的神像正是民間所爭拜的武聖,關羽!
我仰著頭盯著關羽神像發愣。
那沈大師的眼簾和鼻梁上全是血,他用手往臉上一抹,翻開手掌一看,一片血跡。
他這才驚慌失措。
我看到他眉宇中的傷口早已血流如注。
可是門外人聲已近,慌亂之中,我眼角餘光瞄到關羽神像旁立著一柄將近高三米,用鐵鑄成的青龍偃月刀。
還沒去拿,那沈大師先比我早一步,想上去拿來護身。
從沒有任何信仰的自己,此時此刻卻誠心對著關羽神像叩頭一拜,虔誠道:“今夜我方沐霖落難於此,若關二爺庇佑這次平安度過,小生必定誠心誠意供奉關二爺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