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人跟著報信的人在關嗣鎮裏左拐右拐,快趕到後山那條黃河的時候,就隱約聽到一陣慘哭聲,哭得讓人的心裏直發毛。
我們遠遠就看到黃河邊上,有一條將近一人多高、兩手一伸寬大的汙水渠道。
渠道口上全是一片鮮血。
哭的是一個老太婆,她的孫女被綠毛僵屍拖進渠道裏麵。
哭得暈了過去,醒來又繼續哭。
負責人攙扶到另一邊進行安撫工作。
那光頭道長約摸五十來歲,鳳目疏眉,麵色紅潤,神態飄逸的站在渠道口上,對著那攤血跡端詳一番後,立即開壇做法,從布袋取出一個三指大的搖鈴。
問我們一群人有誰自願進去引僵屍出來?
我想那一刻所有人的心裏都在罵光頭道長,僵屍啊,誰敢正麵交鋒。
有人問:“道長你不進去嗎?”
光頭道長沉著臉,“我進去了誰有本事守著渠道口?”
又有人問:“這渠道那麼長,說不定從另一頭跑了呢?”
道長說:“我已經做了法,把僵屍困在裏麵,隻有這一個出口。隻要有人拿著搖鈴進去引它出來,我自然有把握收了去。”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敢吱聲。
光頭道長顯得有些尷尬,搖搖頭又從布袋裏取出一瓶礦泉水,“把這符水從頭上淋下去,僵屍一時半會不能對你們造成什麼威脅,時間不多,你們有沒有膽子大一點的?”
人群中還是沒有人出聲。
就在大家大眼瞪小眼的時候,黃大仙站出來了。
他當著大家的麵和光頭道長提了個條件,就是進去引僵屍出來後要收他為徒。
我和高逸天驚訝的看著黃大仙,這家夥心機隱藏得夠深。
光頭道長皺眉看了黃大仙一眼,又轉頭看其他人。
似乎大家都不肯自願進去送死,他一咬牙,居然答應了。
我以為黃大仙此刻會笑出聲來,不,他很嚴肅。
拿過符水,淋了一半,然後遞給我。
我問他幹嘛?
他說:“我們兩個一起進去。”
我去他媽了個x。
我說你怎麼不讓高逸天陪你去。
黃大仙說:“你命夠硬!”
高逸天站出來,大氣凜然的和黃大仙說:“不如我陪你進去吧。”
這話聽得我賊難受,就像自己是一個膽小如鼠,不重情義的人般。
我拍拍高逸天的肩膀,哭喪著臉說:“還是我去吧,人多了不好跑,即使下了地府還有熟人疏通下關係,你死了不劃算,容易被鬼差欺負。”
這時,光頭道長在一旁插話道:“你們聊完了嗎,聊完就辦正事吧。”
黃大仙拿著搖鈴,拿著別人給準備的高光電筒,率先而行。
我則拿了一把工兵鏟,短小方便,能劈能砍又實用。
渠道裏基本沒什麼汙水排放,不知道另一頭是不是被堵住還是荒廢。
味道臭倒是不臭,就是給人一種憋得慌的壓抑感。
我們這一路小心翼翼往前探。
黃大仙雖然是打頭陣,但前進速度不如一個半身不遂的人。
我鄙視他說,身上有符水還怕,這種事一個人進來就夠了,非要牽累別人。
他頭也不回反駁道:“你能保證這光頭不是個半路出師的家夥?”
“那至少比穆老頭強。”
“別和我提這個死老頭,一提就火冒三丈,我們去喊人,結果他怕被抓起來,半路上偷偷溜走了,下次見到他我還會揍他一頓。”
我不敢再提穆老頭的事,怕他怒火攻心,害人害己。
“那你怎麼讓光頭收你為徒?”
“師父沒教過抓僵屍的本事,拜他為師主要是借關係好幫我治五爪印。”
我說你心理夠狡猾陰暗的。
他則說不狡猾陰暗怎麼在這個複雜的社會上混。
咕嚕咕嚕……
“噓!”黃大仙突然回頭瞪了我一眼,“它們應該在前麵不遠了。”
此時的心髒開始加速運動。
這麼狹窄的空間,鬥起來根本占不到便宜。
隻能祈禱光頭道長是個貨真價實的高人,給的搖鈴和符水能保一條命。
我們兩人各自貼著兩邊渠道,緊緊盯著前麵。
電筒射出的高強光亮把渠道裏麵照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