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門最近的是高逸天,他像一隻受驚的老鼠,在原地打個顫抖後立即跳到黃大仙的那一邊。
此時宿舍裏安靜得詭異。
大家都緊緊盯著門口,誰也不敢說話。
毛骨悚然的氛圍,不斷侵蝕著每一個人的大腦的中樞神經。
個個大驚失色,揣揣不安,高逸天悄悄抓起地上的椅子。
“誰?”穆老頭從椅子上站起來,嘶啞的輕聲問道。
幾秒的等待時間,像度日如年般漫長。
安靜。
此刻周圍隻有安靜,連最初的蟲鳴聲都不再響起。
外麵沒有人回應。
穆老頭回過頭,臉色慘白,和我們一一對視。
這種情況下,是沒人進得來關嗣鎮。
那麼要是z府的人,怎麼會偷雞摸狗般敲門呢?
黃大仙躡手躡腳的走到穆老頭身邊低聲問:“你是不是還有同夥?”
穆老頭哭喪著臉,“沒了啊,就我們孫女倆。”
“操家夥……”黃大仙聽完板著臉,馬上回頭吩咐我們。
我和高逸天各自拿著一個椅子,穆清雅則退到最後裏屋的牆壁上。
黃大仙推了一下老頭,示意讓他上去看一眼。
穆老頭趕緊搖搖頭,連連退到穆清雅的身邊,惶恐的看著門口。
黃大仙也在後退,退到一邊的牆壁上,把宿舍的燈給關了。
四周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隻有窗口稀疏照射的慘淡月光。
黃大仙把我們幾個圍在一圈商議,最後一致決定讓我打頭陣。
當時我心裏直罵娘。
他們說我有判官指護體,護個毛啊,不是說僵屍是三界六道之外的物種嗎?
還判官指,判他們的頭。
高逸天低聲說:“那怎麼也比我們強,你過去瞄一眼就馬上回來。”
“現在門已經不響了,不用去看了吧?”我做最後的掙紮。
黃大仙從口袋裏掏出一百塊錢塞到我手裏,“別廢話,趕緊去!”
我推說不是錢的問題,還沒說到一半,他又塞了一張過來,“最後一百了,快去。”
把兩百塊揣兜裏,深深吸一口氣,調整心態。
然後貓著腰一步一步貼著牆邊往窗口靠過去。
門窗是那種左右關合的鋁窗,外麵還有一層防止蚊蟲飛進設計的紗。
窗開了一半,我從下麵慢慢往上移,眼睛一直瞄著右邊。
門和窗隻不過隔了兩個手掌的距離,一眼就能看到右邊門外的情況。
借著慘淡的月光,隻見門外正有一張像癩蛤蟆的爛臉、瞪著雙枯涸眼睛的東西在和自己四目相對。
這過程隻定格了兩秒鍾。
我起身就往回跑,宿舍中間一張桌子被自己撞了個正著,碗鍋劈裏啪啦掉了一地。
黃大仙在那邊狂問:“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我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話,跑到他們中間,整個人呈現呆若木雞的狀態。
緊接著,門突然被什麼東西撞破了。
發出一聲巨響。
門口站著一個和正常人般高的影子。
我指著他吞吞吐吐的和大家報告:“它…是僵……”
話沒說完,大家已經一哄而散,全部往後麵的房間擠去。
這危急之下,我也不管自己會低血糖還是高血壓,跺腳用判官指喚出黑白無常,左右陰司,連跺四五腳,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一個鬼差出現。
那長得像癩蛤蟆的僵屍突然動了。
我哇的一聲也趕緊跟著他們跑。
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後麵的小廚房正好有扇後門。
不知道是不是其中一個人倒黴,把黴運傳染給大家,這門居然被鎖住了。
黃大仙大喊,拿東西把廚房門給頂住。
大家又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把門給頂住。
剛頂住,僵屍突然在外麵撞門。
嘭……
嘭……
那單薄的門被撞得一顫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