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窗口看向人工湖,並沒有多大改變的地方,唯一有變化的是,每個角落新添了幾盞高瓦數的燈泡,把整個毫無波瀾的湖麵照得無比通明,在夜裏顯得格外陰森。
那條幼犬趴在地上打盹,黃大仙則坐在椅子上麵向人工湖,一邊吃著花生一邊四處張望,似乎並沒有打算要開壇做法驅鬼的趨勢。
蔣帥舉著望遠鏡,一邊觀察一邊輕聲問:“和曹小希談得怎麼樣,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去做,那感覺是不是酷斃了?”
我回道:“酷毛啊,她根本不好奇我是怎麼能預知危險。”
“這...這不可能呀,她說了什麼?”
“說我想考上大學的話可以免費幫補習功課。”
“嗯,有問題,有問題,這話內有玄機。你見過班長有幫過哪個同學補習過功課的嗎,沒有,你是第一個擁有這個資格的人,如果沒猜錯,她在試探你,試探的同時順便把人情給還了。”
“試探我什麼?”
“你腦子怎麼老拐不過彎呀,小時候喝豬腦湯喝多了吧?班長的性格大家有目共睹,高冷又愛扮酷,對每一個男生的態度像性冷淡似的。其實她還是很好奇的,隻不過性格使然,下一步你就一牆撞過去,讓她幫你補課,來一招近水樓台先得月。”
蔣帥分析得頭頭是道,我決定再當一次神經病。
“動了,他動了。”蔣帥忽然輕聲叫喚。
我趕緊看出窗外,此時黃大仙已經從椅子上起來,站在小黑犬的前麵紋絲不動,一人一犬似乎在大眼瞪小眼,他要做什麼?
隻見他開始對著小黑犬指手畫腳,口中念念有詞,由於離得遠,我們都聽不到念些什麼東西,難道要用黑狗來做法嗎?
“自古就有黑狗辟邪的說法,黃大仙哪怕當場宰了取黑狗血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我們靜觀其變,看看他到底怎麼個驅鬼。”
黃大仙念叨半天,終於往前踏了一步,他想要解開繩子,剛走兩步,又倒退三步。沒想到這時,小黑犬突然掙脫了拴在脖子上的繩子,箭步如飛的朝他撲去,黃大仙轉身撒腿就跑。
我們兩人看著黃大仙像逃命似的不斷繞著旁邊圓形花圃躲避小黑犬的追咬,這詼諧的畫麵讓人忍俊不禁,似乎戳中蔣帥的笑點,他憋著笑,身子不停抖動。
整張床架有節奏的顫抖,睡下鋪的同學大力一腳蹬在床板上,我們兩個頓時騰空而起,再迅速歸位,“臥槽,你們兩個三更半夜不睡覺在搞基啊,要搞出去開房搞,床快散架了。”
這一鬧,宿舍的其他同學被驚醒。
蔣帥解釋半天才消除誤會,然後幾個腦袋都跟著我們貼在玻璃上繼續觀看,黃大仙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重新栓好了小黑犬,又坐回椅子上吃花生。
敢情他隻是讓小黑犬去拉了泡屎而已。
直到下半夜,也沒啥東西可看,幾個人罵罵咧咧重新躺回床上睡覺,蔣帥連連打了好幾個哈欠,也滾回隔壁宿舍去了。
反倒自己的沒有一絲睡意,自從救了曹小希那一次之後,我一直相信自己的第六感,第六感告訴我,即將有事發生。
別看黃大仙吃花生吃得悠哉,見識過算命老頭的厲害後,我對這類人的能力毋庸置疑,他一直沒放鬆警惕,光從時不時看著小黑犬的動作就能看出來。
他像在等待什麼東西出現。
半個小時過去,我已經疲倦不堪,睡意襲來,而自己也似乎高估了黃大仙,還沒誇滿一個小時,他已經歪著脖子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我打了個哈欠,正打算要放下望遠鏡睡覺去,最後一眼瞥見小黑犬忽然從地上竄起來,直盯著人工湖的中央。
我心一驚,趕緊拿著望遠鏡迅速轉向湖中間,那裏不斷冒起一連串水泡,像有人潛在水底,緩慢的朝著黃大仙方向遊。
小黑犬似乎也感覺到水下帶來的威脅感,不停的狂吠,稚嫩的犬叫聲在我的距離聽來並不大,但沒理由近在咫尺的黃大仙聽不到,難道被鬼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