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癢的感覺順著手臂腿腳向上蔓延著,我能清楚的看到一縷縷的細線在皮膚間遊動,慢慢向上,彙集在肚子,肚皮開始呈現紫紅色斑點,還在向上蔓延著,麻癢變成了疼痛,侵襲著五髒六腑,身體不自覺得前後左右搖晃起來,抖動起來,那種疼痛是發自內部,就像被什麼東西拿小刀割著內髒一般。
紫紅色的斑點不斷的擴大,形成一塊塊紫黑色的斑塊,繼續向上蔓延,我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衝進了我的嗓子眼,在爬動著,好像有無數隻腳,仿佛吃下了一隻巨大的蜈蚣一樣,我不知道吃下一隻活蜈蚣會有什麼感覺,但是,我知道現在的感覺隻比那樣還要差。
那種感覺充滿整個脖子,不隻是喉嚨,連頸椎以上都有這種感覺,頭皮開始發麻,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全身已經汗毛直立,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頭開始劇烈的疼痛,短短的幾秒鍾之間,便到達了頭部,身體不停地前仰後合,拚命甩著頭,被綁在椅子上的手臂與腿腳拽的捆繩個個作響。突然間眼前一黑,耳朵裏吱的一聲充滿耳鳴,頭疼的感覺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向下遊動的感覺。我鬆了一口氣看來是過去了,就在我以為一切都沒事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如果這個人不會死,那我為什麼會進入他的身體呢?
就在這時所有的東西湧入胸膛,使胸部形成了一個駝峰一樣的大包,大包下如有一條巨大的蟲子在體內翻滾,我感到惡心,這你妹的是拍電影呢?以現在社會發展的技術,應該還不會有這種東西啊。大包越來越大,已近透明狀,我看不清裏麵到底有什麼,但是那感覺糟透了,恐懼與惡心感同事襲來,強烈的嘔吐感催使著我不敢再看。
疼痛的感覺減少了,或者說已經麻木,隻聽‘噗呲’一聲,大包爆破開來,一股腥臭刺鼻的氣味攻陷了鼻腔,一股混著黃色膿液的血液噴湧而出,卻並沒看見什麼蟲子一般的東西。噴了幾秒鍾慢慢的慢了下來,但是我發現,在這個破洞之中,卻看不到任何內髒的存在,我抬起頭,隻看見白色牆壁上的門緩緩打開,幾個穿著緊密白衣的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將在正對麵的攝像機取了下來,另外幾個拿著記錄本在記著什麼。
看來這是一場實驗,一個用人體為介質的實驗。我的意識在漸漸模糊,內髒都已不見早已停止了呼吸,在著幾秒鍾殘留的意識裏,我真的很想在多看幾眼,卻沒有辦法再堅持,熟悉的黑暗籠罩著我,墜向了黑暗的深處。誰在拍我的臉,一股香味緩緩襲來,是那麼清香淡雅,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卻看見豆豆伏在我的身邊,用那隔著寬大眼鏡框的大眼睛迷茫的看著我。我抬起頭,其他幾個人也圍了過來,都在看著我,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睡眼惺忪的問道:“咋?我打呼嚕了?”
“打呼嚕?打呼嚕還好,你是吱哇亂叫好吧。”豆豆坐起身子,細聲細氣的說。“是啊,牙咬的咯咯的響,還嗷嗷亂叫。”任少舒說。“不隻是這樣,手腳還不停地撲騰,全身都感覺在痙攣。”洪波濤說。我最期待想聽到洪波濤的描述,可是她卻一言不發,隻是皺著眉頭緊緊的盯著我。
“是這樣啊……”我說“是……是這樣的。我看見了一些東西。”“什麼東西?”洪波濤問。“燒傷男?”任少舒插嘴道。“還有一個燒傷男啊,對了,是還有一個。”豆豆說。“不是,都不是,是一個很恐怖的畫麵,感覺……感覺有點兒像………科幻電影?或者……恐怖電影?”我這麼說,眾人一片嘩然,全都張著嘴不明白我說了些什麼。
“我是說……”我總結著語言,“嗯……是一個白色的房間,看上去應該是實驗室?應該這麼說吧,死者肚子裏有蟲子或者什麼別的玩意兒,在身體連穿梭,爬行,動,最後,破腹而出的僅是濃漿和血水,就是這樣。”剛才就一直張著嘴的眾人,此時嘴張的更大了,完全想象不出我描述的內容究竟有多麼惡心恐怖。
“啊!”我在極度驚恐中醒過來,慘叫一聲,四周一片安靜,時鍾依舊在滴答滴答的走著,原來經曆的一切都是夢。
打開一瓶礦泉水,我喝下去,透心涼,從床上摸了起來,打開電腦,趕緊把剛才經曆的夢境記錄下來,然後給文檔取了一個名字《陰緣詭事》。(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