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老總一直說要招人卻遲遲沒有招。
我不知朱建湘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懶懶地說:“招男招女關我什麼事?”朱建湘堅持說:“當然與你大有關係,年前我可能要走了,到時老
手就隻你一個了,你就是我們的頭。”
“你還真走啊?”
朱建湘笑了笑,匆容說:“看著你們一個個獨撐一片天,我這個老大哥總不能一直做下去吧。”
看來我是非走不可,我不再說話。在上海也許這是一種流行,早就聽人說很少做業務的能在一家公司呆一兩年的,三年五載更是天方夜譚。
大多數人剛到上海什麼都不懂,一年半載後諳熟了其中的門道就想離職自己單打獨幹,每個人都想坐大,難怪在上海的老總們說現在的人難養,卻不
想想自己原也是難被人馴養的。極少數人幹不好,被炒掉了,到另一家公司混兩三個月還是被炒掉,又進一家公司,這樣進進出出自始至終在上海流
浪。
過了一會朱建湘又問我:“吳康樂沒給你留電話嗎?”
“我們不是有我電話嗎?”
“你傻了啊,我原先的電話早打不通了。”
“哦”我輕輕地點了下頭,目光轉向窗外,漫不經心地說,“現在我用不著怕人知道了,也許我還會找你喝酒呢。”
我估計的沒錯,周六吃過午飯後吳康樂打電話給我和朱建湘,邀請我們去我公司玩,還說晚上一起吃飯。我原不想去,朱建湘極力攛掇
我,滿口應承下來。
吳康樂的公司在深紡大廈10樓,進門就是一堵裝飾隔牆,上麵一排金燦燦的大字“上海隆威電子有限公司”,在燈光的映射下金光閃閃,熠熠生
輝。前台比道為公司的大了一倍,緊靠著前台的地上擺滿了盤栽的綠色植物,美豔如花的前台小姐就坐在電腦後麵招牌下。見我們進來,彬彬有禮地
站起來同我們打招呼,友好地詢問我們找誰。
朱建湘隨口說找你們老總,前台攔住我們問有沒有預約。朱建湘惡作劇地向她招招手叫她走近前,她依言走近前,朱建湘把嘴湊到她耳畔說:“
是你們老總約我們來的。”她的臉一下子紅了,抬起頭有點猶疑地望我們。我死死地盯著她看,她遲疑了一下把我們帶到吳康樂的辦公室。
吳康樂的辦公室更加壯觀,讓朱建湘我都覺得自慚形穢,我的辦公室不但豪華而且比道為公司老板的辦公室要大一倍。上海寸地寸金,每一
平方的租金都不菲,那麼大的辦公室不能不讓我咋舌。
一張老板大班台橫行在辦公室正中央,吳康樂誌得意滿地坐在班台後的老板椅上,身後的牆根放了一排茂盛的綠色植物,再往上牆上掛著“誠信”兩個遒勁的大字。進門處的牆角是黑色的真皮沙發,沙發前麵的玻璃台子上放著一應俱全的功夫茶具。
吳康樂等我們打量得差不多屁股才離開我的老板靠椅,繞過大班台招呼我們坐。自己當仁不讓在主人的座位坐好,拿起幾上的電話拔了個
內線。
未幾門再次被推開,進來一個年青女人,也許有三十歲了吧,長相不錯,打扮入時並不妖豔。吳康樂眼也沒抬就介紹說:“這是我女朋友李豔麗
,也是做電子這一塊的。”邊說邊拿起水壺側身從飲水機上接了半壺水放在茶灶上。然後又對李豔麗說:“這就是我以前的同事朱建湘,我。”
李豔麗向朱建湘我們頷首點頭,我也客氣地問好。
一會兒水開了,吳康樂開始泡茶,我的動作非常熟練,看得出我是深諳此道的。我泡好茶用夾子給我們每人夾了一杯,自己端起一杯示意我們喝
茶。吳海濱沒有馬上端起來,客氣地笑了笑。吳康樂輕輕地喝了一口匝匝嘴感慨說:“說實在的,我得謝謝你給我提供那麼多客戶資料,特別是澄海
那一家。”我不知是無意還是故意,澄海那一家誰都知道是我半路殺出來搶了我的。
朱建湘瞟了我一眼,我裝著沒事似地說:“還是你能力強,我自留的都是最好的,可就是沒你這麼好的運氣。”
吳康樂感到很受用,興味盎然地說:“這話我愛聽,機緣雖然重要,但一個人的成功與自身的能力和努力是必不可分的。”
我不想談這個問題,端起茶杯悶悶地喝了一杯。李豔麗陪我們坐了一會起身要走,吳康樂看她一眼吩咐道:“周六讓大家早點下班吧,一會
兒我們也早一點去吃晚飯。”李豔麗點點頭,向朱建湘我們告個謙轉身出去。
吳康樂回頭將大家的茶倒滿再招呼我們喝,還說喝茶又不會醉人,不用客氣。朱建湘端起杯子一口喝完,放下杯子笑道:“你不要說茶不醉人,
實際上喝茶也會醉人,醉了茶比醉了酒還難受還難以醒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