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兩年前。隻是像你這樣的家夥根本就不會記得我。”

一邊說著,蘭特一邊一步步向前走來。

腰側的金屬匣隨著他的走動晃動起來,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的響聲。

濃密的亞麻色額發輕柔地掠過蘭特的頰,在那張俊秀的臉上落下了濃濃的陰影。明明臉上是笑著的,可是少年那毒蛇一般陰狠的目光卻穿透了陰影。

“兩年多前,收養了我的那個駐地的班長有帶我來利威爾兵士長閣下的轄區,你根本不記得了吧。”

他溫和地微笑著說。

“不過也難怪,那個時候的我和現在的我完全不一樣,你認不出來也沒辦法。”

那個時候的他一副麵黃肌瘦蓬頭垢麵的樣子,經常被人欺淩所以養成了畏畏縮縮不敢抬頭的弱勢性格。就算是他自己,也不願回想起那個時候不堪入目的自己。

“那個時候正好遇到那些怪物襲擊城市,帶著我過去的班長很沒用被怪物吃掉了,而我運氣不錯,活下來了……那也沒辦法,畢竟比起利威爾兵士長閣下那個愚蠢的家夥就跟一坨屎一樣啊。”

說起那個名字的時候,蘭特冰冷的目光也變得熱切了幾分。

下一秒,那眼底的熱切又徹底轉為陰冷,再一次投向艾倫。

“就在那個時候和你見過了一麵……明明一樣都是最低階的勤務兵,明明一樣都該是在兵團的最底層活得小心翼翼的不堪入目的家夥……”

笑容驟然消失。

嘩啦一聲。

利刃出鞘。

夜空中掠過一道白色的弧光。

以幹淨利落之勢從腰側拔出銳利刀刃的亞麻色長發的少年一雙眼從額發的縫隙中逼視著艾倫,失去了笑容的俊秀臉上陰沉沉的,從他眼中迸***的陰冷目光像極了張口要硬生生地將艾倫的喉嚨***開的毒蛇。

“沒有什麼理由,看到你這種隻是因為運氣好就能留在那位閣□邊的無能者就覺得不***而已。”

雖然說話的口吻似乎還保持著禮貌,但是蘭特的語氣卻異常的冷漠。

“像你這種礙眼的家夥留在那位閣□邊隻會給他帶來麻煩降低他的評價,所以,就算是為了那位閣下,請你立刻消失,越早越好,可以嗎。”

尖利的劍刃刺進了艾倫的胸口幾毫米。

鮮紅的血很快浸透被刺破的衣服流了出來。

綠瞳的少年像是沒感覺到皮膚被刺破的痛楚,隻是皺著眉看著拿著利刃***自己的蘭特。

“這是用來殺死那些巨獸人怪物的武器。”

他緊緊地皺著眉盯著蘭特說,目光顯得極為不悅。

“利威爾兵長他……嗚!!!”

猛然間狠狠上挑而起的劍刃在撕裂那脆弱的衣服的同時也毫不留情地切開艾倫胸口的肌膚,讓艾倫下意識***牙發出一聲悶哼。

一道長長的血口子在艾倫的胸口血淋淋地淌著血,淺淺的血的氣息透了出來。

哢嚓一聲收劍回鞘。

蘭特挑起細長的眼,用眼角鄙夷地瞥了艾倫一眼。

“別口口聲聲利威爾兵長兵長的,一天到晚跟在那位閣□邊搖著尾巴跟條狗似的獻殷勤,真是讓人惡心。”

“……是嗎。”

眼底已是怒氣勃發的綠瞳少年強忍著胸口被切裂的肌膚的痛楚,衝著蘭特齜牙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一笑。

本來因為記得阿爾敏曾經說過的那些話,艾倫一直強壓著被陷害的怒火,盡量冷靜地說話不去激怒蘭特,設法找出轉圜的餘地。

但是看現在樣子這個神經病顯然不打算和他善了,那他也沒有必要忍下去了!

反正他本來就不會也不喜歡和這種陰險的家夥打交道!

以前並不是沒有遇到因為嫉妒而對自己冷嘲熱諷的家夥,那個時候都是一直在身邊的阿爾敏幫他毫不留情地反擊羞辱了回去。

【隨你怎麼羨慕嫉妒恨,你連向利威爾兵長獻殷勤的機會都沒有!】

“就算再怎麼羨慕,你這個家夥連搖尾巴獻殷勤的機會都沒有不是嗎!”

【利威爾兵長樂意慣著艾倫,關你什麼事!】

“兵長就樂意慣著我!關你屁事!”

【有本事你找利威爾兵長抗議去啊,你看兵長是幫你還是幫艾倫!】

“有本事你找兵長說啊!看他是幫我還是幫你!”

這幾年來得益於身邊金發好友的言傳身教,一貫情性單純的少年此刻果斷將他的好友曾經說過很多次的擁有最大殺傷力的語言拋了出來。

看著蘭特那張一瞬間變得鐵青的臉,艾倫滿是怒火的心底總算舒服了幾分。

可惜阿爾敏不在這裏。

純粹隻是跟著好友鸚鵡學舌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說出了多刻薄的話的綠瞳少年頗為遺憾地想著。

不然以他的好友的嘲諷能力說不定能將眼前這個小心眼的家夥活活氣死。

“隨你怎麼說。”

就算是被全無自覺的艾倫那幾句活脫脫小人得誌氣焰囂張的嘴臉氣得臉色發黑,蘭特仍舊強壓住心底燒得滋滋作響的妒火,冷笑著說。

“我可不會和死人計較。”

他冷笑著盯著艾倫j□j的胸口那道血淋淋的傷口,血腥的氣息已經通過冰冷的空氣傳了過來,連他都隱隱嗅到了一點。

更別說那些存在於深山之中嗅覺敏銳之極的野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