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愛醒來的時候已經六點多了。粉紅色的塗料把這間混凝土鋪蓋的房子渲染得溫暖而舒適,牆壁上一幅幅美不勝收的風景油畫,非常的賞心悅目。尤其是那幅畫秋天楓葉落在平靜的湖麵上,激起一圈圈波紋的油畫。每次陳小愛看到這畫,就會情不自禁地被代入裏麵去。閉上眼睛想象著自己在楓樹林中翩翩起舞,腳下踩著鬆軟楓葉的感覺,就仿佛踩在席夢思上一樣。再看麵前的湖水,清澈地能看到湖裏遊動的魚兒,它們偶爾露出水麵,吸一口氧氣再潛伏到水中,與那些夥伴們自由玩耍。
湖麵上的蜻蜓如一架微型直升機,卻擁有戰鬥機般的速度,在落葉中飛來飛去,累得時候,它們懸停在水麵上,靜靜地感受著從水麵下傳來冰涼的氣息。
美麗的幻想,讓陳小愛留戀於夢境之中。現實中那些不能做的,不可做的,在夢中都可以實現。包括與於晨光談戀愛。偶爾做夢的時候,身體也會對那種感覺發出回饋。比如:在夢中你會發現親吻變得真實了;擁抱能感受到對方的溫度了;受傷時無論夢中還是現實自己都哭了。
睜開貪婪的眼睛,陳小愛穿上昨天與於晨光逛街買回來的衣服。淡藍色的襯衫和一件休閑短褲,以及一雙白色清涼靴。對著鏡子陳小愛轉了一圈,看著鏡子裏麵,如一個正準備便裝出遊的公主。她高興地笑了,粉紅色夾雜著白色的嘴唇,讓她不用塗唇膏就顯得水靈靈的,像被水包裹的一樣。她的笑容還是那麼的美麗,就算天使看了也會墜落凡間與她相戀的。
“小姐,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樓下傳來女仆的叫喊。
“知道了!”陳小愛看著鏡子又轉了一圈,才去洗漱。
坐在近二十米長的餐桌上,陳小愛坐在長桌的中間,拿著一副銀光閃閃的刀叉,切割著盤子中的雞蛋和火腿,旁邊還有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純樸的奶香纏繞著陳小愛,轉來轉去。
陳小愛看著空空如也的餐桌,對著站在旁邊的女仆說:“爸爸和媽媽呢?”
“哦,老爺和夫人一大早就程飛機去三亞旅遊去了,說是一周以後才能回來,這是他給你的生活費!”女仆把一摞紅色紙幣拿了出來,放在陳小愛的麵前。這時女仆又說,“老爺又怕你不夠花的,又給你的銀行卡中轉了幾萬塊錢!”
“嗬嗬!”陳小愛對著桌子上的人民幣冷笑著,她把那摞人民幣放進了包中,接著繼續吃起來。她不知道這種情景她經曆了多少次,從自己六歲生母得了癌症死去後,就已經這樣了。尤其在父親娶了一個年輕的後媽回來,這樣的情況就像家常便飯。父親常常帶著比陳小愛大十歲的後媽滿世界的出去遊玩,而把自己丟在家中。而得到的都是那紅色如血的紙幣,還有早上醒來的那句厭煩的話“老爺和夫人出去遊玩去了”。
她就是個多餘的。父愛漸漸遠去,母愛已成為了回憶。孤零零地隻有自己。
走出家門,徐徐的微風吹過,把陳小愛的長發吹得微微飄蕩。看著天空成雙成對的鳥兒們,還有別墅旁邊那棵樹葉中正在吃著父母帶回來食物的幼鳥,她不僅自嘲地笑了,心想:什麼時候連被愛也成為了奢侈?
校園中已經有了零零散散的學生了。他們相互打鬧著、相互奔跑著、相互瘋狂著。把書包放進書桌的抽屜中,拿出早上要上的課程,然後陳小愛就趴在窗戶邊,看著那些從操場上經過的學生們,那樣子非常的愜意。
記得今天是周一,要舉行升旗儀式和老師訓話的。
沒過一會,召集所有學生去往操場的音樂響了起來,陳小愛站起身向外麵走去。
一曲熱血沸騰的《義勇軍進行曲》結束了,趙安康拿著話筒站在了五星紅旗下。
陳小愛看著左邊臉色嚴峻的於晨光和一臉厭煩的思博雅,眉毛不由地皺了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過,能把消失了兩年的校長都能逼出來演講,說明此事非同小可。
下麵的學生沒見過校長的都好奇地打量著他,見過的都擺著臭臉不看台上的趙安康,而是和旁邊的學生說著悄悄話,不時的還笑了一下,讓上麵的老狐狸難堪起來。
“就在上周五的晚上,有一名同學被一些歹徒綁架走了,當聽到發生這種事的時候,我無比的憤怒。我憤怒的原因有兩點,一是事情發生時,他們居然沒有向上反應,就算不向上反應但至少要跟我說一聲吧?二就是,學校老師對安全意識不放在心上,這是我最惱怒的事情。下麵我們有請受害者,跟我們說說如果遇到這種事情時,最應該怎麼做。”趙安康嚴肅地退了下去,讓在一旁的何萱萱上台演講。
何萱萱邁著生澀的步子,那股撕裂感遲遲沒有消失,尤其是抬腳踏上台階的時候,差點沒有跌倒在地上。在旁邊的趙安康雙手抱胸,饒有興致地看著何萱萱,一步一步的登上演講台。
下麵的於晨光攥著拳頭看著台上的趙安康。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趙安康的報複,就在昨天晚上,最後的幕後黑手被摸了出來,就是他的兒子趙文。一個老師最看中下一代什麼?那就是前途。趙文作為幕後黑手被判三年有期徒刑,於是前途就這樣斷了,你說他怎麼不惱火呢!而其他三人各判了六年,因為什麼,想必大家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