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蘇月出嫁,蘇兆成身亡,二姨娘削發常伴青燈古佛,這相府,變得格外淒涼。
怎能不淒涼?
蘇月出嫁,無大事向來不歸,聽說蘇月生母亦是被接到太子東宮頤養天年享清福去了,府內姨娘本就不多,有子嗣的兩個姨娘都不在,都沒什麼好爭的。更何況蘇兆成都死了,還爭什麼?蘇兆成已死,也沒有小官員來賄賂,也沒有好友來登門造訪,這個相府怎麼能不淒涼?
更何況蘇婉如今克夫克父的臭名遠揚,誰敢隨意踏入這相府?哪怕是想要巴結蘇婉的人都不敢上門來。
蘇念淡淡看著,默默搖了搖頭,這相府,如今這般淒涼,不過,她也從未在這相府感受到過不淒涼的溫暖。
後麵的裴子墨已緩步追上蘇念的腳步,見她停步不前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禁問道,“蘇念,你這是……”
“有些感慨。”蘇念淡淡道,並未回頭。
裴子墨聞言淡淡一笑,“感慨何事。”
蘇念微微抬眸,看著這似真似假的與記憶中重疊的相府景象,道,“感慨時過境遷。這相府,終是輝煌不了多久的。”
裴子墨好似聽了笑話一般,“你想它輝煌?”
“不想。”
裴子墨頓了頓,“你不想,何人能讓它輝煌。”
蘇念聞言不禁微微一愣,淡淡抬眸看著裴子墨,“裴子墨……”
裴子墨隻是微微勾唇一笑,“鳳女,多麼淺顯易懂的一個詞。”
得青河圖者,得天下。
下半句是什麼?
無鳳女便天下皆空。
有青河圖又如何,找到雲辰龍脈又如何,沒有鳳女,終究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過,裴子墨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將這句話的下半句告知蘇念,也不打算告知任何人,否則,他的蘇念便更加守不住了。
蘇念心裏隱隱有個猜測,不過還是沒有說出口,她向來自信,可是從不自戀自負。鳳女,又如何,即便不是鳳女,她想要天下,難道就得不到?
沉思片刻,蘇念便又抬步往前走,走的沒幾步,青玉卻又忽然拉住蘇念,“小姐。”
“嗯?”
青玉往裴子墨的方向看了看,“我去把木頭臉帶進來。”
墨寒?蘇念聞言微微訝異,還沒開口,裴子墨就道,“墨寒要守在馬車上。”
青玉搖搖頭,“裴世子,我將他帶進來沒事的吧?否則木頭臉一個人孤零零的怪可憐的。”
裴子墨不語,蘇念卻是捂嘴輕笑,“去吧去吧。”
話一出口,青玉便飛奔出去。
蘇念無奈補了一句,“女大不中留。”
繼而又抬步走,手又被裴子墨拉住,回頭,隻見裴子墨一臉凝重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