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忐忑不安的心,似乎在孤寂的海洋上漂泊了許久,開始駐足海島也隻是暫時的著陸,可是,好像駐足越久,她竟是好像在今日徹底尋到了大陸一般,安定了下來。
“好。”良久,蘇念看著裴子墨那始終不變的眸子,終是吐露一個“好”字。
裴子墨還來不及欣喜,蘇念卻又十分冷靜地說出下一句引得他沉思的話。
“可是,裴子墨,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如今的情形,想要那麼容易就成親,是絕對不可能的。”
蘇念冷淡冷靜的聲音警醒著裴子墨,裴子墨腦海中不斷閃過萬千思緒。
對他的權勢虎視眈眈又寢食難安的東曜老皇帝,對蘇念情思輕繞不知何時會突然出擊的離琴,還有個不知會不會久思成怨的青奴……
恰恰相反,蘇念想到的卻是性格迥異的東曜老皇帝,妄圖肖想裴子墨的芳寧公主和蘇婉,還有個南楚臥底蘇兆成……
果然,男人和女人的思維是很難統一的。
裴子墨默了默,才微靠在梨花木馬車車壁上,微微閉目,“這些等到回到東曜再去想,這段時日,便好好休息,回東曜,你我的日子必然不會安生,要做好準備。”
“嗯。”
……
*
晨風蕭瑟,不記得這是第幾個奔波的日夜,晨陽方方從東邊山頭露出點點光角,載有裴子墨和蘇念的梨花木馬車便在南楚境內被攔截。
梨花木馬車雖然行駛得極為平穩,可是終究還是有點晃動的。突然就這麼停了下來,蘇念和裴子墨都是武功絕頂之人,不可能絲毫沒有感覺。
果不其然,裴子墨剛睜開眼不久,同樣倚靠著馬車車壁閉目養神的蘇念也緩緩睜開那雙如同星辰般璀璨的雙眸。
“怎麼忽然停下了。”蘇念淡淡問道。
裴子墨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不過須臾,墨寒便撩開車簾,對著車內的蘇念和裴子墨輕聲道,“世子爺,前方估摸二十步之遠,有一隊南楚兵馬阻攔了我們的去路。”
裴子墨聞言不禁淡淡蹙眉,“嗯,然後。”
墨寒猶豫了一下,卻還是隻能如實稟報。“領軍的一名將軍模樣的人說,請世子爺和蘇小姐下馬車。”
裴子墨聞言淡淡一笑,“他們可知道如此請我下馬車的後果?”
裴子墨徒然提高一個音調,隻要是有武功的人,當然是都聽的到的。
片刻的沉默,馬車外忽然傳來一道儒雅清淡的男聲。“請裴世子與洛華公主下車一聚。”
蘇念一聽這儒雅淡泊之聲,腦海中立馬浮現了那個黑發藍衣,孤傲疏離的男子模樣,心裏閃過一抹不明情緒,離琴?
離琴為什麼會突然將他們攔截下來。
抬眸望向裴子墨,發現裴子墨那雙幽暗黑眸正在幽幽地注視著自己,蘇念不可見微的動了動眸子,輕咳兩聲,“要不然,下去看看?”
“如果我拒絕呢?”裴子墨聲音很冷。
蘇念不以為然地擺擺手,“那就不去。”
反正她也懶,大不了就這麼耗著,他們是不可能跟南楚的官兵打起來的。南楚也不可能一直這麼扣著他們,即便一直這樣僵持,堂堂懷王世子被扣押在南楚,東曜那個老皇帝也是掛不住麵子,得來將他們接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