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念還在猶豫,卻也微微神動,裴子墨故而輕咳兩聲,“不是我可惜那內力,如今我不是最佳狀態,每一分內力都於我而言是至關緊要,白白浪費的確是不必要……不想也罷,多勞一分神罷了,我還撐得住。”
故而,又輕咳幾聲。
蘇念眉頭緊皺,裴子墨身體還未痊愈,已不知是第幾次在這般不得動用內力的情況下,屢屢為她破例,屢屢為她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得以換她周全。
聽到方才他那般如脆弱卻又故作隱忍的輕咳聲,自己為何又要去浪費他那修得不易的內力,又去多勞費他並不安好的神氣。
思量片刻,蘇念微微抬眸,注視著裴子墨,他的黑眸深邃幽暗,宛若一汪黑譚,看不透底,卻隱隱不難看出他對她藏不住的憐惜。
罷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既然已決定傾心相付,又何苦拘節於顏麵節操。他寧願多費內力多費神,都不願逼迫於她,何苦,何哉。
微微頓了頓,蘇念轉眸而言,“好。”
裴子墨雖隻是料想能將蘇念拖下套子中,沒想到蘇念竟真會答應,微微一愣,斂了斂眉,“當真?”
“嗯。”蘇念點點頭,“何必多餘浪費你內力與精神,你身體本就還未恢複完好,雖寒氣已除,可對身體造成的傷害卻是實打實,不可能這麼快就複原。我不想浪費你的內力,必然得來不易。”
裴子墨眸裏劃過一抹清淺笑意,微微點頭,鬆了鬆胳膊,將蘇念緩緩扶起,寬大的手掌撫上她肩頭,手指撚起那薄薄雪衫的一寸,輕輕挑起,雙手微微展開,又垂下,雪衫便已褪下,露出圓潤肩頭。?
裴子墨眼中笑意更深,扶好蘇念,蘇念也十分配合地端坐好,絲毫沒有隻身著一身裹裙的尷尬感。雙手微微合緊,又翹起一根手指,宛如武俠劇中修煉修真的古墓派傳人一般動作,平放於盤好的雙膝之上。
裴子墨在蘇念身後淡淡一笑,
閉目,雙手也開始運氣,兩人都十分安靜,恰合地在配合……
體內蒸騰的感覺,不斷地與亂竄的火凰真氣融合又脫離。蘇念感覺心口又緊縮又狂放,備受煎熬。腦中靈光一閃,不如想點別的,分散注意力。
這樣一想,腦中就不由自主自己浮現一個想法,思慮深沉。
作為南楚第一世家的南宮世家,府邸不僅處於把握外族人進出南楚的邊境要道,還占地麵積龐大,接近於半座皇宮的占地麵積,裝潢也都是猶如皇宮一般華麗而莊肅。
就連一個世家都能如此,不知王侯將相和真正的南楚皇宮又是華麗到何等模樣。
雲辰大陸曆經萬年遷變,四國鼎立,其中東曜最為強盛,其次為南楚,後而乃西夏,最末為北漠蠻荒偏遠之地。
都言東曜國力最為強盛,國庫最不乏銀兩和填補,可東曜皇宮裝潢雖也富麗堂皇,但比之南楚,終究差了一截。
是東曜節儉,還是南楚鋪張。
亦或者,往更深了一層麵想,是東曜自傲,還是南楚謙虛?或者南楚懂得掩露鋒芒?
的確,若是未曾親臨南楚,所有人意識中都不會出現南楚皇宮比之東曜要華麗鋪張宣揚太多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