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個小院子,進到主屋,向師傅從腰間掏出鑰匙打開門,迎麵的神龕上密密麻麻的供奉著各種麵向凶惡的麵具和幾麵小黃旗。
向師傅點香拜過神後,讓我爸媽退到了一邊,然後又讓我跪在房間中間,自己戴上一個麵向很凶的麵具,一手拿著串鈴,一手拿著一把大斧,搖頭晃腦邊舞邊唱起來。
和上次到某福寺一樣,雖然不知道向師傅唱的是什麼,但心裏聽著卻格外的安心。向師傅邊舞邊唱,還不時晃動串鈴,並用斧子淩空劈砍,有時還假裝要砍我。
一係列的動作之後,向師傅換下手中的法器,取下一麵小黃旗展開,又快速念了一段咒語,咒語念得很快,我根本聽不太清,等念完咒語後,就聽他嗬斥一聲: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然後用小黃旗在頭頂晃了晃,再回頭到我父母跟前,在他們身邊晃了晃。收起小黃旗,摘下麵具,鄭重的供奉在神壇上。
並把我拉了起來,在我身上亂拍,邊拍邊說:
“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本以為所有儀式都已經完成,正打算謝謝他,不料他突然伸手製止我發聲。
“先別動,剛給你祛了邪,還要幫你收收驚。”
向師傅說著就轉身端起神壇上供著的清水,並把香爐裏正在燃燒的香抽出一支,以香代筆,在水上畫了一道符和我眼前各畫一道符,等符文畫完,向師傅以中指沾水,在我身邊前後左右各彈了一下,然後把水遞給了我。
“把這碗水喝了”
剛好有點口渴了,我接過碗一飲而盡,隻覺得這水清涼甘甜,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受用到了,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
“好啦!又是一生龍活虎的大小夥!”
向師傅高興的接過碗,倒扣在神壇上,又將剛取下的香重新插回香爐,在對神壇拜了拜後,回頭坐到一邊的太師椅上,對我們說:
“我們在這裏坐坐,等香爐裏的香燃盡了再走!”
我答應著正準備找凳子坐下,卻被我爸叫住了。
“三兒,給向師傅磕頭,感謝向師傅救你一命!”爸爸突然的要求讓我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雖說向師傅救了我,但要下跪行禮,未免太嚴重了吧,所以狐疑的看了我爸一眼。
沒想到,他卻指了指地,催促我趕緊。
說實話給人下跪這種事情我可還沒幹過,所以整個人都要傻掉了。不僅是我,向叔叔也愣住來了。正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向師傅突然反應過來,起身把我拉倒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略帶不滿地對我爸說:“你這是幹什麼?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這老掉牙的一套!”
“這也是規矩,更何況你給了這麼大麵子,為我們這些外人開了內壇,這份恩情實在是太大了!”
我爸說著又回頭對我說:“你小子還不快謝謝向師傅!”
雖說不願意下跪,但我還是起身好好的向向師傅鞠了個躬,表示感謝,完了還不忘問道:“向他們請教說,內壇有什麼特別的嗎?”
“你哪裏知道?”我爸激動起來:“這內壇內壇是內家之壇,是老司供奉各位本尊神和修煉的地方,自古以來都被視為機密,不為外人所道,你小子天大的麵子,讓向師傅破了老祖宗的規矩。”
“言重了,言重了!”向師傅笑著連連擺手:“新時代,也要有新作風,新突破,老祖宗那套規矩有的也需要改改,這沒什麼大不了的,隻要三兒沒事比什麼都好!”
當時的心情隻能用受寵若驚來形容了,整個人都隻會傻笑的說謝謝,再就是尷尬的打量整個內壇。
神壇上表情各色凶悍的麵具自然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向師傅很懂味的給我介紹起來。
“這上麵供的麵具都是神靈的象征和載體,一個麵具就是一尊神,你看那尊紅色長須的關老爺,那個麵相清秀的是三太子哪吒。”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們的英雄小哪吒?”
無意犯了一下二,弄得向師傅和我爸媽都大笑起來。說來也奇怪,就這這時,神壇前的長明燈突然“啪”的炸了一下,燈火忽悠忽悠的讓人覺得有點瘮得慌。我突然覺得自己剛才那犯二的行徑有點褻瀆神靈了。
“怎麼啦?”
“沒事,沒事,這攆燈芯的時候不知道夾到什麼了。”
向師傅解釋著,前去撥了撥長明燈,燈火總算正常了。但向師傅還是望著長明燈出神,若有所思的樣子,看得我們麵麵相覷,不敢假設,也害怕問是不是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