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左長老,你到底是驅魔劍士還是刺客,怎麽走路一點聲音也沒有?”
片刻之後,左長老專屬的書房內,蘭默和這位受人尊敬的長老相對而坐,氣氛冷清得幾乎要結冰。
雷小雨已經被蘭默吸收進赤焰了。這個倒楣的家夥在蘭默與妖犬對決的時候就已經來到銳鋒商號附近,不巧的是,雷小雨不經意看見了正小心翼翼扛著破城弩練攀爬的妖馬。
妖馬看中的位置是一間豪宅的屋頂,離銳鋒的宴會廳四百五十米,附近恰好有足夠的樹木和陰影遮掩,以破城弩的威力在這樣的距離內足可射中田雯雯的胸腹……一米長的勁矢上早已塗滿了見血封喉的劇毒。
於是衝動的高傲劍客立刻揮劍迎上這個來曆不明的家夥。可憐妖馬與蘭默一戰重傷未愈,斷去的右臂隻有一支義肢代替,甚至連破城弩都不得不架在大腿上才能射擊,這樣的狀態,在吃飽睡足一肚子怨念的怒蛟劍士麵前顯然沒有什麽懸念便敗下陣來。
於是乎,妖馬大人再次證實了一件事,那就是這位以馬為名的妖將,逃跑確實有非人的天分。
不過,雷小雨也沒討到什麽便宜,他所掌握的劍技中,能和妖馬這樣力量型武技對招的武技,無一例外都是消耗巨大體力為代價的,他又一次因為體力消耗過大而虛脫……
就在蘭默和左長老密室會談的時候,這位最年輕的怒蛟劍士正在牛氏三熊和方東浪看珍稀動物一般的眼光中臥床靜養著。
而蘭默……
“小家夥……”好半天,左長老終於開口了,“你什麽時候學會百鬼夜行咒的,誰教你的?”
“田小姐遇刺前兩個晚上。”蘭默一本正經的回答道,“那老頭自稱是天鬼宗嚴獨。”
左長老的老臉立刻變得極其難看,自語一般喃喃道:“嚴獨……嚴獨……天鬼宗宗主嚴獨……”
“難道這是天鬼宗的陰謀?派人刺殺小姐,再由你來救醒小姐,再……不對,如果是這樣,今天你必不敢出現,暴風封魔針本該置我們於死地,你沒有必要讓自己喜歡的女孩冒此大險……”左長老沉吟道。
“嚴獨老頭認為我有邪道士的資質。而我恰好沒有其他的選擇。”蘭默漫不經心的答道,“第一次刺殺的刺客是嚴獨老頭的妖將妖馬,這一次刺殺,妖馬被新加入的雷小雨半途截下,另一個妖將妖犬倒楣死在我的劍下,至於其他的刺客,多半和你家大少爺有關。”
左長老盯著蘭默的眼睛。在少年的眼裏,他似乎沒有看到想像中的恐慌和怯縮。
左長老歎了一口氣道:“蘭默,你知道,我大慈悲宗和天鬼宗是死敵。天鬼一脈擅長邪法,而邪法高手無一例外總會被過分強盛的陰力所影響,變得性格古怪,甚至凶殘邪惡,我不希望你步嚴獨的後塵。”
蘭默冷笑道:“那麽,為什麽最擅長治療的大慈悲宗沒辦法治好我的琴兒,而要我這個邪惡的邪道門徒動手呢?口口聲聲度世救人的大慈悲宗,就能保證門下弟子個個都是聖賢?”
“你!”左長老怒極,拍案而起,怒視著蘭默。少年毫不退縮的回望著老者的雙眼,倔強,堅持,一步不讓的沉默著。
“好,好,好!”左長老長長舒了一口氣,“看在你為我們小姐做過不少事的份上,我放過你。不過,有朝一日,如果你真的墮入魔道,我第一個取你性命!你走吧。”
“魔道……”蘭默咬著唇冷笑了半日,仰頭答道,“魔道門徒,名門正派人人得而誅之。又有幾個名門正派能夠真正守身如玉!左長老,代我向田小姐請辭!”
說罷,少年一甩手,頭也不回揚長而去。門外左守左毖兩人還沒來得及問話,怒氣衝衝的少年硬生生從他們中間撞了過去,竟又將兩名出色的劍手撞了個踉蹌。
“放過他,到底是對還是錯呢……”望著少年遠去的背影,左長老喃喃自語道。
“蘭默哥哥,你回來了?”若若興高彩烈的撲向剛剛進門的蘭默,小臉用力蹭著他的胸口,“琴兒姐姐醒了,哥哥真厲害!”
“蘭默……”琴兒的小臉依然蒼白,但神氣已經回複了正常,顯然木相真氣對於自身的生命能量有很強的再生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