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轉身而去的背影這麼幸福地想著。小葉沒有紮辮子,披散的烏黑頭發在濕氣中蓬蓬鬆鬆,帶著點卷曲,隻在頭頂別了個紅色的發夾,半天來在小夥子攜有著熱帶的風情。

她開心的把肩膀差點為之壓斷的沉甸甸的糕點分給了室友們。這天晚上,小葉激動地輾轉反側,不停地跟睡在下鋪的舍友講述驚險一幕。

但小葉的腦中盡是在琢磨他。

是他。和她相鄰兩個辦公室的青年。

剛才為什麼首先想到向他求助,而不是找傳達室的師傅呢?小葉“咯咯”地笑了兩聲,還好舍友沒問她笑什麼。

盡管很不應當,但小葉仍然忍不住想,那人跌了一跤,才使得他和她多了一次接觸,甚至算一次小小的合作。

他們就像一對在這條路上常常看到的抱孩子奔向醫院的急切父母。他從傷者腋下伸出的掌緣,時不時地觸到她握著傘柄的手背。這被焦急吞噬的細節,返回到小葉的意識中。

他一直安慰著他們:“不要緊。”多像小時候,小葉不小心打算了過年酒席上的酒杯,嚇得愣住了,父親跑過來不但沒責怪她,反而蹲下來跟小葉說,不要緊,不要怕。

他們那沉厚的話語足夠穩定人心。

小葉的家鄉和鎮子相距不算遠。卻是個風景秀麗人口稀少的地方。小橋,流水在煙雨蒙蒙的時節如水墨畫一般。

她每個月回一次家,和嗬護她的父母、姐姐團聚一起,在飯桌上眉飛色舞地談論小鎮。她像個永遠不知道大人想聽什麼的小孩子那樣,自顧自地說著,大人們則心不在焉地聽著。

小葉在小鎮發現了與家鄉不同的美。

單位前的那條街,看上去狹窄破舊,兩邊卻是曆史悠久的四合院,有幾家的院子精心收拾了。藤蔓從院牆裏優雅的探出來,輕輕蕩漾;高出圍牆的玉蘭花像振翅欲飛的鴿子。飽吸雨水的合歡葉抖擻著。

正午,小葉打著傘漫步其間,覺得這一切悅目怡情。屋簷滴落的水珠,仿佛滴在了小葉喜悅的心田。讓鎮民頭痛的雨霧,在她眼中交織出朦朧的薄紗般的美。

蒼灰的牆壁,灰色的瓦頂,和院子裏高大的老樹,真像老電影裏的布景,小葉仿佛走進了十幾年前的一部電影,她就是電影中的女主角。

小葉的禮貌和熱情會令鎮民感到生疏。她詢問一位在門口刷馬桶的婦女,自家院子裏種的是什麼樹?對方先是用狐疑的眼睛打量小葉,才回答櫻桃樹,小葉問道五月能來買她的櫻桃嗎?婦女說,可貴了,小葉問多少錢,她回答,現在還不知道,反正可貴了。

聽到小葉的敘述,全家人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