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內有些密封,鬼奴阿嬌平靜的看著我們,像是看透了我們的想法,莞爾一笑,帶著世間所沒有的笑容說:“我本就生活了幾千年,早已經習慣了孤獨,時間於我來說並無珍貴之處,隻不過這麼多年來,我唯一的是有些遺憾。”
我點了點頭,問道:“隻要我力所能及的,就答應你。”
鬼奴阿嬌眼波流轉,絕美的麵容上忽然露出一絲神情,悠悠然說:“我曾見過一對戀人生離死別,共赴黃泉、也曾見過一對老夫婦坐在家門口看著夕陽斜落,至死都未分開手,甚至幾百年前戰爭之上,一個婦女抱著嬰兒在滿是屍體的戰場上尋找丈夫的屍體,哭的撕心裂肺,他們之間為何會如此,幾千年了,我一直都在思考著,最後才知道人與人之間有一種情感,叫愛戀,有一種身份叫夫妻,可惜我卻從未經曆過。”
一行話道盡無限心酸,我和老彪靜靜的聽著,心裏都明白什麼,這是鬼奴阿嬌唯一的心願。我心裏有些無奈,這事真的是有些困難,要說物質啥的都還可以,可這玩意我去哪弄。
鬼奴阿嬌看出了我的神情,搖頭歎息,那一刻,作為一個道士,我忽然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保護著她最後一道幻體,免受消散的命運,於是說:“我雖隻是一個平凡人,但人皆有七情六欲,世間美好之事眾多,我答應你,隻要活著一天,就帶你去看遍這山川大地,就當補償我上次無意中消散你肉體軀殼的失誤。”
這是我唯一的能做的,鬼奴阿嬌笑了,點點頭答應下來。在屋裏待了一會後就回到了黑珠子當中,我和老彪把布下的陣法全部撤去,隨後躺在床上休息。
深夜裏的柳溝村平靜祥和,村民皆都入睡,我倆從魔窟嶺逃出來後也沒好好休息,眼下都帶著深深的倦意入睡。等到了深夜時分,迷迷糊糊間看到屋子裏有一縷淡淡的煙霧,鼻尖繚繞著清香,那一瞬間感覺到整個人非常的萎靡,想要睜開眼睛卻感覺到眼皮沉重如鉛。恍惚之間像是看到了一個人,在屋裏麵翻找了下後就離開了。
我艱難的看了下對麵的老彪,這小子一動不動的躺著,還打著鼾,驚恐之中沉沉睡去。等到了天亮時分,我倆都還沒醒,就見到上佳長老在外麵敲門的聲音,睜開惺忪的睡眼起身,推開門一看說:“長老,你咋這麼早來?”
上佳長老一臉的沉重之色,掃視裏屋一圈後說:“你看看你有沒有丟了什麼東西?”
我一聽,急忙反應過來,聯想到昨晚的事,急忙一腳踹醒老彪,在背包裏翻找了下,驚恐的發現那從五薨幽州帶出來的青銅鑰匙不見了,摸了下腰間,還好,那黑珠子還在,鬆了口氣說:“這是回事?”
上佳長老冷哼一聲,帶著怒意說:“那倆家夥深夜裏用迷香把我給迷暈了,帶著那黃符紙跑了,我琢磨著你也差不多,所以過來問問。”
他口中的家夥我一猜就知道是誰,還不是那柳先生和柳飄飄,這倆人還真是天生做小偷的料,算計的一點都不差,本來我還打算把那青銅碎片藏好,結果倒好卻被發現了。老彪在一旁破口大罵道:“他娘的,下次看到我非得把他們倆揍一頓不可。”
話雖如此,但我心裏卻有些心傷,如果沒有猜錯,那封信估計也是他們爺倆故意把我騙來的,無非就是為了闖進那太虛幻境罷了。想不到人與人之間的一點信任都沒有了,青銅碎片丟了也就丟了吧,反正隻要不湊齊都沒關係。
當下,我和老彪向上佳長老告辭,這個老頭子心性善良,幫過我們,柳溝村也不像外麵所說的那樣不可親近。離開村子坐上大巴,秦嶺大山漸漸遠去,恍惚之間,我心裏隱隱有一種直覺,就是覺得總有一天會發生什麼事。
到了秦嶺火車站後,我倆還專門花了兩小時看了下是否能在火車裏找到這爺孫女倆,可惜沒有,估計是選擇其他交通工具回去了。等到了嘉蔭縣城以後,我倆第一時間就是跑到小洋樓,結果發現那兒大門緊閉。
老彪氣得發狠說:“我派些道上的兄弟守著,看到他們就揍一頓。”
這事我也沒反對,反正不要鬧出人命就行,同時我讓老彪也派人監視一下嘉蔭縣城附近,隨後帶著一身的傷病往店鋪走去。